肖思源眉头紧皱,额头上冷汗直冒,终于切身体会到了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觉。他紧闭双目,仔细辨别前后敌军向自己所在靠近的距离,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浓稠沉重,每一次心跳也更加清晰分明,一下一下重重敲击在胸膛。忽然,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迸射出背水一战的决绝,所有武器都已经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山道的转弯处,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军绿色影子正一点一点从拐角处展现,眨眼间便展露出全貌,那是一辆敌军最大号的军用卡车。
肖思源探出上半身,架在窗口外的狙击枪口目标已经锁定在卡车驾驶室中的司机身上,在卡车转弯过程中,驾驶室一侧刚好正对自己的枪口时,他果断扣动了扳机,对方车辆的一辆挡风玻璃随之碎裂一地,车辆瞬间失去控制,斜斜冲着一侧山体大力撞了上去。
敌军中枪的卡车里,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人正微微向前探身,眯起眼睛观察远处道路上停着的一辆车时,只觉得一个冰冷锐利坚硬的东西贴着自己后脑勺穿过,他条件反射抬手去摸后脑勺,然后两边挡风玻璃全部轰然碎裂,他愕然看向正在驾驶车辆的士兵,脑袋早已血肉模糊,上半身趴在了方向盘上。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丝毫没给他一丝反应的时间,车辆便一头撞在了山体上,大半个车头都凹陷下去,他也被卡在夹缝中,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他的脑袋流进口鼻……
“有敌袭!”
“全部下车!”
随着这个变故,卡车后面的车辆全都紧急刹车,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过后,车上的人纷纷跳下车,四处溃散,寻找掩体。
这些敌军士兵身上穿着的是破烂不堪的军装,原本鲜亮的颜色被战火的硝烟熏得灰暗无光,布料上满是被弹片划破的口子,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血迹斑斑的皮肤。军帽歪戴在头上,帽檐被炮火熏得焦黑,有的士兵都已经丢失了帽子,头发乱糟糟地,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仿佛一个个蓬头垢面的野人。
然后在一阵兵荒马乱、毫无秩序可言的四处探寻后,无数只枪口犹犹豫豫、不确定的对准了前方道路上那辆唯一的吉普车。
“你去前面那辆车看看什么情况?”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面露疑惑,指挥身旁一名士兵前去查看。
他们这队人只有两三百人,而且是从前线华国炮火下幸存撤离下来的,所有人穿着大多是伤兵残将,战斗力水平极低,所以在发现被袭击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往哪里逃,发现逃无可逃后,才无头苍蝇一般寻找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