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道:“大人您代表天子牧守地方,只要地方百姓不闹腾这就足够了。至于混混泼皮闹事,那都是庄稼地里的跳蚤,跳来跳去,蹦蹦哒哒,却无关痛痒,大人您花心思对付他们犯不着。
这些人说死罪构不成死罪,关个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又要闹腾,来来去去,反反复复不断,大人您政务繁忙,何须在这些人身上浪费精力。
现在他们火拼更好,小混混被大混混制住,大混混被恶混混制止,恶混混那也不过是士绅豪族圈养的野狗,这些士绅豪族最后还是得听大人您的。
以后大人您要办什么事,向士绅豪族知应一声,最后还不是那些混混给您卖命,说到底他们还是大人您的狗。”
王象兑有些悟了,原来如此。
吴勇的话虽然看似无理,其实在现实操作中,却是合乎县衙利益的。
毕竟自古以来讲究的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有人报官,县衙完全可以置若罔闻,混混不管是那一边,谁也怪不到县衙头上来。
而如果县衙主动出面管,最后不论怎么管,都没有多大效果,罚他们钱又罚不到多少钱,关着他们还得养他们,这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关个几出去了,他们对县衙的怨气更重,戾气更大,到时候只怕更难管。
而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却也不错,比如每年到了征收皇粮赋税的时候,县衙就那么十几二十个衙役,怎么收的过来?
一个县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住的又分散,交通又不便利,十几个人怎么挨家挨户去收?
最后还不是要委托士绅豪族去收。
这些士绅大族又和混混勾结在一起从中渔利,让混混泼皮去收皇粮赋税,这样县衙省了麻烦,士绅和混混们也得了利,真真是两全其美。
至于百姓,百姓就无所谓了,在官员和士绅们看来,天下本就是依靠百姓放血供养,这血百姓不出谁出,难不成他们自己出?
这怎么可能。
在吴勇的劝说下,本来还想着要管一管的王象兑,这时候也就不再理会了,毕竟在他的观念里面,市井泼皮本就是像野狗疯牛一般的人物,死再多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闹出大动静来就行。
第二天,张九真召集战兵,同时也让所有流民全部集合。
当着他们的面,张九真命人杀了一头肥猪,三头肥羊,张九真大声道:“这一次我们又要去干仗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敢打敢拼,跟着我张九真有肉吃。”
一众人不管是战兵还是青壮,一个个摩拳擦掌,看着那还在呱呱叫的猪羊,那就是眼睛喷火一般。
这年头,吃肉就是最直接最有效果的奖赏。
在众人激昂的目光中,张九真大手一挥,“去吧,我在这里备下好酒好菜,等你们凯旋而归。”
这一次张九真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将任务交给了李自康,由他去单独作战。
张九真身为头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在大的方向上抓个总就可以了,具体的小细节必须要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