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身上的某个东西动了。

是DNA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眼前这个穿着得体的西装大叔身材健硕，面色胡须黑白参半，看上去像是故意为之的妆点，而不是年纪大了导致的白发，他戴着合适的方框眼镜，不知怎的……云梦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词。

人模狗样的。

“密匙不在他手上。”

云梦正打算让雷瀚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力量，就被小光制止。

“在我这里，密匙，”小光说话还带大喘气的，“这里是「记忆」的世界，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我之所以待在这里是因为我需要维持世界的稳定运行……就像神话中支撑世界的支柱一般。”

“那你要直接交出来还是跟我打一架再交出来？”云梦亮出了拳头。

小光脸色一变脖子一缩，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画风怎么那么怪啊，超乎预料了：“您怎么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这也太暴力了。”

云梦啧了一声：“任务清晰简洁，我不力大砖飞完成难道要磨磨唧唧地散步走剧情啊。”

“不，不可以吗？”小光嘴角抽抽个不停。

“当然不行，”云梦语气决绝，“密匙给我，安州给我，你给我，完美通关给我，都给我……你看看这安州像样吗？乱七八糟的，管理的跟罪恶都市一样。”

“……你，你，”小光瞪着眼睛，“你完全听不进去！”

“听进去了还能怎样，难不成我就不拿密匙了嘛？”云梦一摊手，“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密匙是此间世界的核心，没有它你就无法维持这里，米德加尔特将崩塌，就连「记忆」也不会留下……这些我都懂，但我不懂的是，何必呢？”

云梦指向玻璃外的世界，那是看似还沉寂在安详之中的安州：“对你的攻势，其实已经开始了，我已经猜到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基石就是「记忆」，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要维持这里，就必须让它按照往日的样子重现，所以你不可能改变这里的现况……犯罪者，超凡者，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更黑暗，这些都是你保护的一部分，维持这样的世界，仅仅是为了延后终将到来的毁灭而已？”

“……王啊。”

小光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云梦的劝说，她低下头来。

猎杀城中的强者，是对「记忆」世界稳固的破坏，干扰了世界原有的样貌，令其偏移。

云梦的所作所为，已经使这个世界转向混乱。

小光向前踏出一步，但却好像没有前进，在云梦的视线里，地平线无限向远处绵延，波光粼粼的杂乱潮水像破碎的镜面一样冲向天边，接着直冲云霄，如同蛛网一般沉寂在无边的天空背景之中。

“这是一场「自我」的战斗。”

“我们都是沉浸于梦中的孩子，不愿醒来。”

“就像您一样……”

“让世界树重生，与我维持此间，以及老师所创造的新世界……又有何区别呢？”

“我与原初，王与老师，祂与她……”

“我们同出一源，本质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