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海中巨兽破浪而来,三人俱是一惊,徐复道:“这是何物?”
徐复久在南方,何曾见过鲨鱼?但古金铖二人却知道它的威力,便赶忙蹬腿,希望可以跑开。
木条虽然向鲨鱼的反向飘去,但如何比得上鲨鱼在海中之速度,但幸好途中有在暴风雨中丧生的尸体。鲨鱼在途中撕咬尸体便顾不上追他们,但腐尸哪里有活人好吃,徐复几人也只是可以多活几刻而已。
“你们是何人?”
三人在远方听见了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此刻简直是如闻仙乐一般动听。
只见远方一老翁白发苍苍,鹤立于小舟之上,船随风动,老翁身着布衣,于船上巍然不动,似是江湖高人一般。
“咦?”
那老翁将三人毫不费力的拽上小舟,一时间小舟上有些拥挤。
“沙釜舟兄,不想在这能再遇你!我余斗甫甚是开心啊!”那老翁拱手笑道。
沙釜舟?杨冰城赶忙掐了掐徐复,示意他不要说话。
杨冰城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沙釜舟,此人在大漠深处,劫掠过往商队,玷污周围镇上良家妇女,可谓是无恶不作。此人武功不知得谁真传,身材矮小,常常头戴黑纱,不爱说话,这名叫余斗甫的老翁显然是将徐复错认成了沙釜舟,只是这老翁与沙釜舟兄弟相称,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倘若被发现了这人不是沙釜舟,说不定还会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余爷,我与这兄弟与沙爷在路上相遇,伺候沙爷,万万没想到竟在海上遭遇海难,兴得余爷相救。”杨冰城拱手道。
余斗甫笑道:“这老怪还是那样闷葫芦,你们俩合这沙老怪的眼倒也不易,你俩姓甚名谁,去往何处啊?”
“我叫曾阿猫,这是我兄长曾阿狗,家中做棉麻生意的,我俩前往武昌去送货,在船上遇上了沙爷。”杨冰城自然不敢报真姓名,便索性编了个名字。
“哦,我与沙兄不去武昌,我们要去楚州参加忘梅山庄的讨贼大会。既然如此,你二人便下船游去武昌吧。”余斗甫道。
杨冰城一时间吓的浑身哆嗦,道:“余爷莫开玩笑,我兄弟二人只管伺候着二位爷,到了楚州把我们二人放在那,当个屁放了就行了。”
余斗甫看向徐复道:“沙釜舟,你看怎样。”
杨冰城让徐复一言不发,徐复本想说好,但是一想却还是没说话。
余斗甫冷哼一声,骂道:“闷葫芦。”
去往楚州的几日里,日夜都是古金铖和杨冰城二人持栌划船,二人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古金铖倒不必说,只是杨冰城自小是世家子弟,哪里受过这般苦,怨声却也只敢埋在心中。
杨冰城几日里倒是打听明白了这讨贼大会,这会是梅逊雪与众派商议共抗元人,此次盛会情景是空前绝后的,不禁五派和白莲教的人去了,甚至于武当少林,嵩山峨眉,太极丐帮这等江湖上一等一的帮派也派人前往。甚至于许多江湖无门无派的散人也受到了邀请,沙釜舟便是这样被邀请去的,更有传言说平日里神秘无比的西域摩尼教此次也会前往。
这下徐复三人心中倒是一阵欣喜,这下反倒是省了事。
不出几日,小舟便在楚州港口上岸,令人意外的是,余斗甫并没有非要与徐复一同前往,反而是自己一人先行前去。
徐复三人站在岸边,徐复道:“终于可以说话了。这几日未曾说话真是憋坏了。”
杨冰城向徐复讲了那沙釜舟的秉性,告知徐复,倘若余斗甫在时,万万不可漏了馅。
三人结伴前往楚州城区,只见这楚州百姓安居乐业,酒楼商铺红红火火,街上行人众多,显得比江南这等城市还要繁华些。
三人本在街上闲逛的好好的,却只见一汉人身高两米有余,一双虎眼闪着精光,一张虎脸颇具杀气。一身铠甲闪闪发亮,浑身健壮无比。
周围百姓见这人带着一些身着铠甲之人巡街,百姓纷纷微笑打招呼。
“尹尉爷,进来可安好?”
“承郭老爷子的福,进来好的很。”只见这大汉拱手向民众行礼。
杨冰城思衬,这楚州尉爷为何会是一个汉人,虽然官职不大,但元人朝廷历来不喜汉人官员,且这人看起来虽然勇武,但却并不莽撞,甚至十分有礼数。
“你们可有邀请函?”只见那尹尉爷已走到三人眼前,声音十透着威严。
“邀请函?”古金铖有些疑惑。
“拿下!”那尉爷手一摆,身后众人便冲向三人。
古金铖并不想废话,直接一式擒拿手先拿住前方那一人,再飞起一脚,众兵卒虽然勇猛,却无一人敢近身。
士卒见古金铖难以打败,便想从令两人入手,但徐复轻功高强,士卒甚至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但那杨冰城却是不会武功,只得瞎跑,便是很快被士卒逮到。
尹尉爷将刀架在杨冰城脖颈之上,道:“随我回县衙,不然我就杀了他。”
古金铖自然不会拿杨冰城的命冒险,就放下武器,和徐复三人被尹尉爷绑至县衙之中。
三人跪在堂下,尹尉爷道:“光天白日之下,为何要以黑纱覆面,莫非是江湖盗贼,揭下他的黑纱。”
一个士卒扯下徐复脸上所覆黑纱,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徐复脸上半张脸有毛覆盖,半张脸光秃秃的,似有烧焦之迹光着的那半张脸之上绘了一朵暗红色的梅花,如同滴血一般,士卒被吓倒在地。
杨冰城道:“尉爷,我兄弟所覆面纱实为遮羞,我三人皆为良人啊。”
那尹尉爷道:“我看那二人均有功夫在身,应是江湖人士,来这里为何没有忘梅山庄的邀请函?”
杨冰城将尹尉爷唤下,附其耳旁讲了自江南到楚州之事,只是刻意隐去了余斗甫的事。尹尉爷这才拜道:“原来是铁枪门神拳门白莲教三派之义士,刚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尹尉爷唤周围衙役道:“速速给三位松绑。”周围衙役给三人松了绑,尹尉爷邀请三人前往自己的尉爷府上吃饭。三人这才想起自己已许久未曾吃饭,便未多加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四人来到尉爷府上,只见那府并不同于别的尉爷府那般光鲜亮丽,只是一破旧小院,院中只有一老仆打扫院内,院中只有一武器架还算较为干净。这尉爷府还比不上平民百姓所居。
尹尉爷带着三人进去后,对那老仆道:“老刘,沽二十斤酒,做几个小菜,今日有朋友来。”
古金铖一听酒有些来了兴致,道:“尉爷也是好酒之人?”
尹尉爷一听这话顿时开心,道:“兄弟也喜酒?”
古金铖笑道:“我可是有几日没喝了,这二十斤恐怕还不够我一人喝哩,恐怕酒得五十斤才够,不知尉爷肯坐庄否?”
尹尉爷平生最好饮酒之人,只是这老仆平日里不饮酒,于是便对老仆道:“去打七十斤,今日我与这兄弟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