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柒不知道花眠这个喜怒不定的少年究竟想怎样,他望着花眠,可以从那璀璨的紫色眼眸里读出他待自己浓郁的占有欲、兴致,那里面,却唯独没有纯粹的喜爱。
“放开他……放开凤柒。”魏南风苍哑的声音传来。
凤柒回眸,却看见魏南风那丑陋的脸上布满惊惶,她唇瓣苍白颤抖,却兀自嗓音坚定而透着一股凄厉,“放开凤柒!”
心猛地一颤,而那花眠艳丽的红唇勾出一个宛若寒冰一般幽冷的笑容。红袖翩飞,花眠一把揽住凤柒细弱的腰身,他轻轻抬手抚摸着凤柒染血的面颊,魅紫的眼眸带着讥嘲地望着魏南风,“魏南风,你在意他?在意他,又怎舍得伤他?”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魏南风猛地跪在了地上,泪水涟涟。这个丑陋的女人,如同蝼蚁一般卑微地跪着。
而面前那红袍少年笑得越发肆意,那冶艳的笑容却如同致命的毒药,“魏南风,这一切都是个开始,只要是你喜欢、你在意的,我都会剥夺……因为你这个荡妇不配。”
花眠声音低沉婉转,说出的话却字字含刺。
魏南风那跪着的身形陡然萎顿了不少,仿若一朵枯败了的杏花,在寒风中凌乱凋败。
凤柒望着这般失去生气一般的魏南风,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而那五官艳丽的少年则猛地将他的脸扭转到自己的方向。他那瑰丽的紫眸映着凤柒苍白的脸,“凤柒,莫要惹我动怒。”
凤柒脸色平淡,一字一顿地说着,“花眠,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但放过魏南风,就等于放过你自己……”
“放过?”花眠声音一勾,似嗤笑了一声,那冶艳的紫眸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醫,如同宝石蒙尘,“凤柒,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就凭你是一个卑贱的男宠,还是你是一个小小的世子?”
凤柒不由眼眸一暗,他讨厌这种感觉。自做任务起,凤柒便隐匿自己的锋芒,如今花眠的嘲讽,魏南风的无助都成为一根压死凤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宿主大人。”系统菌弱弱的声音响起。
猛得,凤柒轻声开口,樱瓣轻勾,吐出来的话语却透着一股讥嘲,“花眠,你喜欢的一直都是自己……”
花眠不由一愣,心头传来阵阵涩涩的钝痛,而后,他微微挑眉,声音微勾,似透着一股独步天下的霸道,“那是自然,孤是天之骄子,天底下,没有值得孤动心的人,动心的事……包括你。”
而那凤柒却不由笑了,唇角微勾,宛若落花惊荡一池春水,在花眠的心中柔柔地波动着。
凤柒柔媚的眼角微勾,那动人的灰绿色眼眸荡着粼粼的水光,“凤柒仅不过是一介贱民,无缘侍奉陛下,乌鸦尚有反哺之情,羔羊但含跪乳之思。如今我父王年迈,请陛下允我出宫,回家侍奉双亲。”
花眠猛得一惊,而后,微微抿唇,紫眸里寒光沉沉,他不由下意识地捏紧凤柒白若霜雪的下颌,“你就这么想逃离我?!”
“陛下言过了,凤柒只不过是自知身份卑贱罢了。”凤柒浅浅一笑,似不甚在意地说着。
“若孤不准呢?!”花眠眼里发阴,似怒极反笑。
“您是一国之主,是天之骄子,您不准许我回家,那凤柒也无可奈何。”凤柒灰绿色的眼瞳荡涤着温和的辉芒,“草民只以为陛下圣明,会怜凤柒一派孝心,毕竟草民那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情,陛下自也应感同身受。”
花眠那璀璨的紫色眼眸似刹那间熄灭了所有的光芒,他望着凤柒,脸上血色尽褪,“凤柒……好你个凤柒。”
花眠自出生起便以妖瞳闻名、被逼离宫,在佛寺里的清修却使他性子越发偏激,喜怒无常,他痛恨着毫无骨肉之情的先帝,纵然先帝已化为一抔骨灰,但那花眠对他的怨愤却有增无减。
如今,凤柒口口声声的舐犊情深、离宫归乡,又怎会不勾起花眠的怨忿?他却不能惩戒凤柒……亦或是不忍。
“凤柒,你当真仗着孤对你的喜爱,便有恃无恐,以为孤不敢杀你?”花眠似笑了笑,那倾城的脸因这一笑而少了几分阴郁。
但凤柒却能看得出来,花眠眼底的嗜杀之气,他……对自己动了杀机。
“草民……不敢。”凤柒一本正色地回答着,脸上是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你不敢?你又怎会不敢?!”花眠声音有些拔高,火红的袍袖翩飞,那如血一般的阔袖后,是花眠那艳丽明媚的俊容,“我说过,不准你怕我,不准你对魏南风动心……现在再加一条,不准你离开我,永生永世!”
心,停顿了一下。
苍白的玉容上,凤柒灰绿色的眼瞳中眸色闪动,连喉头也不由微微颤动。
一旁的魏南风陡然苍白着脸,望着他们,“疯了……这是疯了吗?”
虽然此时的华国男风正盛,但此时花眠的霸道,却让魏南风读懂了一些超出世俗之态的感情……
花眠真的对凤柒动了心……
墨色的发丝如同迷雾一般,轻易间迷蒙了花眠的眼。手下玉篦轻扬,那浓黑的青丝下,依稀可见凤柒若冰雪一般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