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鸣有些犹豫:“我……”
徐子凛皱起眉头,他的锋芒给到了不鸣,厉声起来:“做不到吗?”
“做的到……”
他额头有冷汗渗出。
这是一个让徐子凛满意的回答。
以往不鸣在犹豫,做不出决断时,徐子凛只会觉得他是经验不足,是一个需要去引导弥补的缺点。
但在立场问题上,对待敌人的问题上,可没时间引导你,杀伐不能决断,徐子凛就不会再留不鸣待在执行科,哪怕他爷爷是不鸿教授。
“很好,我相信你。”他又露出了淡然的笑意:“执行三科还有任务在身,近期不会再参与执勤,由你的一科和雾的二科每六小时接班一次。我还有点事要做,就先这样吧。”
“是。”
不鸣低着头,不敢直视徐子凛,徐子凛则又重新恢复了轻柔:“不鸣,你还没有发现你的缺点吗,还不知道自己的经验,究竟缺少在了哪里?”
缺点吗?一个人是很难觉察出自己的缺点的,自己也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只是笼统地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大的,需要改变的地方。
他在心中思考了很久,刚想起一点,正要张口说话却又被徐子凛打断。
“你明明是非常果决的一个人,但只限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果决,除此外,只要你还有时间,还有人帮你做决定,你永远都会犹豫,永远都会等着别人发号施令,永远都会照做不误。哪怕你心里其实一万个不同意,都会自己把自己给说服掉,真滑稽啊。”
他目瞪口呆住了,面对突然而来的训斥。
徐子凛伸手递给他一枚银制硬币:“这是上个纪元的老古董了,硬币上印刻的是独断专行四个古字,记好这四个字,对于你这样的人,它是褒义。”
不鸣低着头,揣摩着徐子凛的教诲,手中的银币来回翻看,四个古文以它们的银面反射冷光刻在不鸣眼中。
不等不鸣回话,徐子凛就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一句嘱咐。
“把银币收好了,今晚我会去甲板,再教你最后一课。”
沉默良久,他将银币掷向空中,让它在空中翻转,上升又下落,再被他合掌握住。
独断专行吗?
和爷爷的教导截然相反,爷爷是要自己时刻记得,去广泛听取他人意见,经过全盘完善的考虑后再做决定。
现在徐执事却要他,不要犹豫,只是纯粹的按照心中所想,为所欲为。
为什么大家总是想让他做出决定呢,自己的爷爷是这样,喜欢玩无趣的游戏,又在每次他做出决定时,严加批评,彷佛每个后果都是那么的严重,这次要死多少人,下次要失去什么。
这些都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只是一个执行科长。久而久之不鸣愈加沉默,优柔寡断。
徐执事则更是过分,直接逼着他,必须要做出杀人的决定。
他颓然落在椅子上,心里很是恼火,不断地玩弄着手中的银币。余光不经意地一瞟,有数张纸被徐子凛的笔压在桌面上,尽是些细致精妙的图纸,部件的标注繁多但清晰明了。
在最顶上的封面,徐子凛用钢笔潦草洒脱着写下。
“掠食者强袭机”
还用了醒目的红墨,画了个圆圈框住,就像刻意要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