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承诺,它的截止期限一直都悬而未决,又是漫长的岁月,连二十多年的终南内战都转眼而过,期间小镇不是没有遭过兵乱,但是都有惊无险,命运中的那一刻始终没有到来。
佩杉月已经六十一岁了,时过境迁,那缕余火似乎要被永远深埋在海崖下,无上意志也许忘记了祂给出的承诺。
幸庆着,在佩杉月的认知中,只有那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会是天选之人,而不是像他步入白发苍苍之人,居然有些感激自己的衰老。
再是四年,他的小孙子佩云出生,婴儿呱呱落地,将要延续他们家族的故事,那是他自认为最幸福的一天,使徒没有出现,除了那天喝多的幻觉,他像是死掉一样,和神渊与山的风雪,皆要消逝在佩杉月老来的模糊记忆之中。
那天,他时隔多年再次去到埋着余火的海崖边,那里却只剩下一片残岩,高高翘起的小块崖角已经崩落,连着项链、焦炭徽记、余火一并坠向,高度相差了近百米的汹涌海面。
佩杉月无声的笑了,如释重负。
赐福与诅咒真的烟消云散了吗?
不会的!命运是席卷人间的洪流!你真的有得逃吗,佩杉月?
……
“大概是在三年前,七十二岁的佩杉月那时候在冰洋上帮同乡人巡猎,他的儿子带着自己一家人,还有奶奶黛安南,登上一艘前往大煜王朝南部抚风岛的观光船。”
“可刚出终南首都港口不远,就遭受到了袭击。船底被轰了个对穿,沉得很快,满船人死伤无数,就剩他的小孙子佩云被人救了下来,但因为溺水时间过长,脑部缺氧发生脑死亡。”
“命运的诅咒果然来了,这场袭击抓到人没有?会和桓祭司有关系吗?”
林宇不知怎么想到了神秘的桓祭司,他虽然是普通人,但他手下的信徒可不是,而且足够凶狠,杀一船人,只会是对海神与无上意志的美德。
“没有抓到,甚至不能确定发动袭击的是魂印师还是奥灵,总之来无影去无踪,船上死的还有达官贵人,终南警察调查力度很大,但还是排除了人为谋划的可能,长达两年的调查没结果后只能不了了之,不像是桓祭司那群业余人能做到的。”
“终南警察这么拉跨的吗?”尹江昊小插一嘴:“首都港口范围能发生袭击已经够可怕的了,还搞不清楚来龙去脉……”
“看来他当年在神渊与山立下的承诺终于还是来了,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万崇炎听完故事,有些感慨:“这太突然了吧,拖了整整五十多年吧,发生却在一天内……”
佩杉月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有越来越多的问题在林宇脑海浮现,他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开始提问。
“他的余火呢,怎么来的,不是已经失落了吗?档案里面交代了吗?”
“嗯,根据佩杉月口述,他在得知家人遇难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返回了终南群岛,但首先去的不是首都医院,而是那个海崖边上,他一跃而下找到了被海浪冲刷回来的那枚项链,焦炭徽记安然无恙地卡在岩石缝隙中。”
“又要用命运来解释吗……有点意识流啊,这也行的?”尹江昊吐槽道:“还好我不是魂印师,不用面对这么吊诡的事,哈哈。”
“说完了?”林宇没有从档案里面得到多少想要的答案:“档案里面就没有桓祭司的影子吗?”
“没有,就算有他也不会说出来吧,按佩杉月的说法,余火基本什么方向也没给他指引,然后就是三年后的现在,我们找上了他。”
就在调查陷入停滞的时候,去联系佩杉月档案的立档人的唐辽,加入了这个私下的无线电频道。
“头,我这边和那个立档人员取得了联系,他表示当初佩杉月的档案并不是由他去调查的,是……”
“是谁?”
“徐子凛。”
“意思是早在准备阶段,徐执事就亲自去过了终南群岛?这可不在任何记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