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贝池兮面无表情,从枝头落下。巫师落下时发出的清响声微不可闻,他抬头看向了碧眼的白衣男人。
白衣紧跟着一跃而下,像是一头迅捷的大鸟。也没见他屈膝,就这样如履平地的走过来,一甩折扇,托在胸前。
那扇面画了数座山川一江春水,显得活灵活现的同时绿意盎然,扇骨更是雕花琢物,白玉为主翠石为辅,非是凡物。
摇着扇,走的端正,脸上带笑,君子如兰,风华绝代便敢指点天下,评语他人。
“当然,有不少人都向我提到过你,他们的形容都相当的一致,冷静、优雅、自持,更重要的是,如此强大的你,奉行着不杀的原则,有着好心的美名。”
白衣挑了下眉,扇抬上些,点到了下巴那副恍然大悟,若有所觉的模样,着实有些做作。
“在你们那群人中这样的好名声,着实有些不多得。哦,似乎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曹柳卿,字若可,当然,很多人喜欢叫我另外一个称号,谋,谋虎。”
“原来是大柱国,真是久仰大名。我也听不少人提起过你,都是说柱国不可力敌,我原本以为是夸大其词,或者是自吹自擂,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他们那些都是谦虚之词。”
贝池兮续默然的说,他拿着魔杖的那只手有些用力,每一根手指都在无规律的的敲动,那敲击在魔杖上的声音像是一首音乐的前奏曲,于是混乱的音符马上就要引出一曲激昂的博弈。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非得做过一场不可?”
巫师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他积聚着身上全部力量,连在远处的陷阱法阵都因为没有了魔力的支撑而消散不见。
丘处机一个纵跃跳入场中,他举剑欲杀向贝池兮,却因看到了另外一个白衣身影而愣住。
“大柱国!您怎么…”
“丘道长,不必动手,可否先听我一言?”
曹柳卿微笑着摆手,拦下了道长下一步动作。
“大家都是一伙人,何必并用相见伤了和气?”
“一伙人?跟这种邪魔歪道?”
丘处机冷哼一声,连胡须都因为这声哼而颤动,不怒自威。
“想必,两位都认识顾云尘吧?”
“小顾?”
贝池兮皱眉。
“顾师弟?”
丘处机瞟了巫师一眼。
“这件事顾云尘也有参与其中,是听从我的安排,而两位都是他的熟人,那么二位在外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才打起来。其实不必如此,你两人的目的本就相同,都是护这宫阙内的人。”
曹柳卿一甩衣袖,像是个说书人般指点着两个人。
“不妨坐下谈谈,哦,当然,就不留丘道长了,你应该赶紧回去一趟。”
“大柱国有此言,那丘某便告辞。”
丘处机悻悻地等瞪了眼贝池兮,转身朝着火焰围绕着宫阙走去。
“清除了闲人,便是要打吗?”
贝池兮不敢放松警惕,他斜着手抬起魔杖,指向了天边。
“不,我不会跟你打,我也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跟你动手。”
曹柳卿此时倒是把自己弱势的一面显露出来,笑容装作很卑微的样子,像是自己落入了下风。
“你认真的?”
“君无戏言。”
“好,你立字据!”
曹柳卿:(;一_一)
不是你这副样子,是跟谁学的?顾云尘吗?
曹柳卿的嘴角抽了抽,不再有往常的从容不迫。这个样子倒是贝池兮真正的放下了警惕心,巫师叹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他靠上了树干,盯住曹柳卿问。
“你想要干什么?”
“找你帮个忙。”
曹柳卿恢复了笑容,他慢慢走到巫师的旁边,两个人隔着一棵树,一个朝南,一个向北。
“什么忙?”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太多太多人困在里面出不来,他们直接连系着整个大凉部分的产业,若是全死在里头,之后朝堂上的政务怕是会多到让我头痛的地步。所以还是麻烦你,把他们全部救出来吧!”
“说着容易,你怎么不去救救看?我没那么多功夫把他们全部弄出来,就算有所需的时间也太长了。况且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我救人的时候动手?”
贝池兮低下眼眸,转动着魔杖,发出了讥讽的嘲笑。
“再说了,有个阴谋家在里面搞了事情,死了太多人,我现在根本不敢进去。”
“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不过待会儿场面会更大,喏,拿着这个。”
大柱国背在后面的手腕翻转,一枚漆黑的雕刻鬼神的令牌出现在手上。
魔杖散发出微光,被抛来的令牌瞬间停在空中,巫师仔细端量了一下那东西,然后握在手中。
主神传来的讯息告诉了他,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不及惊讶,就听见曹柳卿的轻笑声。
“这就当是报酬,怎么样?现在能帮我这个忙吗?”
“这东西………你还有吗?”
贝池兮显得有些急迫,这东西的功效对他非常有用,以至于让他转过身,越过树干走到曹柳卿的正面,神情郑重。
“当然,不过这个忙嘛?”
谋虎的表情微妙,不断挑动的眉头看上去似乎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太多人了,我根本没办法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