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飞曾经向卞卡介绍过谢飞的形象。天哪,真的是他!
卞卡一时茫然了。最初从白雪飞口中得知谢飞是一个矮胖的男人后,她一直不相信白雪飞的话。在她脑子里,才华横溢的谢飞一定是儒雅而富有书卷气的。因为谢飞是作家,作家的气质不论在什么样的状态下都应该与旁人有相当巨大的差别。可眼前这个人,和白雪飞描述的谢飞的确惊人相似。难道,他真的就是谢飞?!
这人正是谢飞。
此刻,谢飞手中拿着一只小袋子,袋子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毕六福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谢飞手中的小袋子,渴望的眼神让谢飞感到左右为难。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它,可是你现在拿到它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而我才是真正需要它的人。”谢飞显然不愿意将手中的小袋子交给毕六福。
“我怎么派不上用场了呢?”毕六福急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用得上的,真的用得上。不信你跟我来!”
毕六福一把拽起谢飞的手飞快地向林子里走去。
卞卡知道毕六福要把谢飞拉到雨馨的坟地前。
谢飞想知道毕六福到底要干什么,她忙从二楼下来,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一片小树林,毕六福把谢飞拉到雨馨的坟前。
清晨的林子里静悄悄的,豆大的露珠正在树枝上惬意的摇曳。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梳理被露珠打湿的羽毛,并用清脆的歌声抒发一夜的激情。
“雨馨在这儿。”毕六福指着雨馨的坟说。“我和雨馨在这儿等了整整十年,我也在这山上找了整整十年。十年来,我找遍了贝海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它。白天,我对着蓝天白云起誓,一定要找到它。夜晚,我独自坐在雨馨的坟前,一遍遍地对着雨馨说,我一定要找到它。有了它,雨馨就会起死回生。十年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每时每刻都在牢记一个信念,就是找到能把雨馨活生生地还给我的金狐。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十年了,我连金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有时候,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我就幻想着那是金狐来了,我追逐闪电,直到它们消失在茫茫夜空中,我都还在痴痴地望着不知终点的天际默默祈祷。可天不助我,我自始至终,连金狐的影子都没看见过……雨馨也在这凄凉地等了十年……”
毕六福忽然呜呜地哭了:“我对不起雨馨,我让雨馨失望了……我怎么配做一个男人啊……”
毕六福猛地用拳头击打自己的头颅。
谢飞怔怔的看着毕六福,眼角的肌肉一丝一丝地跳动。显然,毕六福的话已经打动了他,让他内心坚硬的屏障开始松动。也许,毕六福和雨馨之间的故事并不如他作品里的爱情感人,但那一切都是他虚构的,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事实是如此真切地侵蚀着自己的意念。
“你,你拿去吧……”谢飞把手中的小袋子递向毕六福。“你已经为此事痛苦了整整十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管它能不能让雨馨重新回到你身边,我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你真的给我?”毕六福的眼里充斥着疑虑。“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给你。”谢飞的话语里透着真诚和无奈。“也许我运气比你好,也许我还能再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