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一阵恶寒:“二公子,不知是否已经查出来,丰仪县背后的凶手?”
赵玦回头,“陛下已经查明,是流寇作乱。”
云枝忽然就生气了,拂袖起身:“公子若不肯说真话,今天这顿饭也没有吃的必要。”
“云姑娘,祖母热孝已过,我该回边境了。”
云枝一下子迈不动步子了。
他要走了,那还怎么帮自己找到故乡?
赵玦神色诚恳:“可以吃完这顿饭再走吗?”
阿角收束了浮浪之气,起身去了庭院。
云枝重新坐下,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当年的事只能慢慢打听,张氏身边有一个姓李的嬷嬷,是从娘家带出来的陪嫁。”
“她的小女儿因未婚先孕悬梁自尽,大女儿在云幻儿被凌辱当晚暴毙,可以从她下手。”
云枝一下子有了思路:“多谢二公子!”
“但她失去两个女儿,余生只能依靠张氏,想撬开她的嘴需要时间,我留了人手做这件事,有线索会联系你。”
云枝郑重叩首:“大恩不言谢!”
“丰仪县……”他捏了下山根,叹了口气:“这件事背后的势力很复杂,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这个念头在云枝脑海里来回激荡,终于鼓起勇气:“跟三皇子有关吗?”
赵玦看着她,良久,终是点头。
云枝松开握紧的双拳,十指在桌面留下汗印:“二公子,宰了他!”
“会有这么一天的。”
云枝不懂,撑着桌子盯着他:“为什么不抓紧时间?现在不行吗?拖的越久越是养虎为患!”
“云枝,今天之前,我对丰仪县的事还有不解之处,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杀我只是其次,丰仪县是京城南部粮仓,南方商贾北上的要渠,他们定然也知道了今年大旱的消息,毁掉那里就有借口断了北境粮草。”
“那你还不杀他?!”
“杀他一个有什么用?他只是明面上的棋子,杀了他会让敌人警觉,所有的动作隐藏到地下。”
云枝双目赤红,肩头耸动:“可死了那么多人啊,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云枝,现在各州郡都有流寇和起义军,太子身弱,三皇子是所有皇子里最能干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现在若除去他,各方势力就会直指京师,而北境军断了粮草,敌国必然来犯,到时候内忧外患,遭殃的就不只是一个丰仪县,而是举国百姓。”
云枝砸桌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保你赵家天下!”
胆儿真够肥的,佛手头皮发麻,无声摸上了武器。
赵玦却没有生气:“你可以这样认为,我不需要被任何人理解。”
令人不安的沉默。
好在老板娘来上菜。
云枝捧着碗食不知味,赵玦给她夹了一筷鹿肉:“这个很新鲜。”
又夹了一块鲜笋:“今年的第一茬,你尝尝。”
云枝放下筷子:“殿下,北境危急,何不尽早归去?”
她不想在这里陪他粉饰太平了。
赵玦也放下碗筷,“没胃口的话,出去走走?”
云枝客套:“您的身体可以吗?”
赵玦含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