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能再往前了,陈之青大军已经南下,吸引其调动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军可从容退回宜昌周边据守。”张义当然不让的站出来说话,毕竟他的资格最老。
是非对错都由刘民世来决断,从局势上来说应当撤回宜昌,这是万全之策,可他总有些不甘心,宜昌城一日而下,那么荆州是不是也能一日而下呢?
就算不能打下荆州城,若是能把荆州城外的水师营寨拔掉,那南明两大水师便失去了立身之本,无根之萍。
这个想法一旦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就再也压抑不住,既危险又迷人,风险与机遇并存,面对喜欢的女孩,是赌上一切去告白,还是继续拖着?
赌不一定会赢,拖着却容易消耗时间。若不是良人,何必浪费本就不多的岁月,所以一定要赌!哪怕粉身碎骨,赢了便抱得美人归,输了也只不过是提前上演了注定的结局,变量时间却投入的少。
刘民世在地图前沉思许久,猛的转过身来,已不同先前的优柔寡断,取而代之的是果断,他现在就像要赌上全部身家的赌徒,下定了决心,谁劝都没有用。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张岗新至,我军有数千精骑,骑战十利,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敌虚背;三曰追散乱击;四曰迎敌击后,使敌奔走;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津关,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整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聚,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系累其子弟。”
“明军眼下便是一七八之况,我决心已下亲率骑兵趁敌军立足未稳突袭明军水师营寨!”
“令行禁止,民世将负全责!请诸位不必再言。”
众将见刘民世决心已下也就不再言语,张义留了下来,刘民世只当这位老将军还要劝谏,有些恼怒:“张老将军不必再说了,我决心已下,休要再言。”
但出乎刘民世预料的是,张义摇了摇头:“殿下既要突袭荆州水师,当不能只派遣骑兵,水师亦要出击,否则敌军乘船而逃,何如?”
“另外末将愿领一万兵马阻击陈之青至少迟滞其脚步,使其暂时不顾荆州,剩余的兵马殿下就都带去荆州吧,有末将在退路就在!”
刘民世听了这番话有些羞愧,没想到这位老将军这么为自己着想,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了台拉紧了张义那双满是皱褶的手,感动的说道:“老将军有心,但一万人马是不是太单薄了些。”
“殿下!陈之青大军虽众,我亦有信心扼守住此咽喉,人在城在,人亡城亡!世受皇恩,末将先辈大都在战场上战死,若是能死于战场之中,亦不失将种英豪!”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刘民世率领三千骑兵和一万步军和水师前往荆州,张义一万五千人马其中七百骑兵北上阻击陈之青。
军令如山,刘民世当即点了三千骑兵星夜东进,水师也扬帆起航,茫茫黑夜,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他赌荆州的所有人都想不到自己还会星夜进兵!等明天一早自己出现在荆州城下的时候,这些人恐怕会吓得屁滚尿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