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和多伦多懂一点船上的医学知识,但要论提取血清这么高端的手法,的确非他们所长了。
狂毛认真时大家反倒觉不出他的讨厌,尽管他总是露出不耐的神色,却神奇般地将那股火焰压了下来,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狂毛有半分这等功力使在平时,他也不会和那么多人闹得不愉快。
但正如他的诨号,这是不错的。
然而他确乎有过人之处,狂得在理。
当狂毛用极其娴熟的手法将毒蛇两颗牙齿里的毒液放尽,梁星瞥见断臂的副船长双眼闪出别样的光芒,是高兴、兴奋?还是痛快、喜悦?
终于在胡灵儿和多伦多的协助下,他取得了所必需的七步蛇毒液。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梁星每每感慨造物主的幽默,破解它们秘密武器的方法居然不外假手,取诸蛇身。
时至今日,血清依然是对付剧毒的最佳手段。
医务包里有针筒,奥菲利亚将小鹿带来,她已作出了决心,嘴唇抿得很紧,撇过头去。
梁星等人按住小鹿,狂毛眼疾手快的将减毒的毒液注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取出了鹿血。
“好了,接下去我得自己来,你们别打搅我。”
当然不会有人敢打搅他。
狂毛携着装了血的针筒来到了营地角落的一个支起的帐下,那是为了方便下雨天开饭所搭建的。
“还真有两下子。”川流喜吸了口烟。
奥菲利亚安抚着受惊的小鹿,阿兰在她身边。
胡灵儿和梁星说起适才抓蛇之事,听得他也为行之者捏了把汗。
“太危险了,百灵鸟。”
“鸟是不怕蛇的,何妨?”
“那你是鹰呢还是老母鸡呀。”
“冤孽!”胡灵儿揍了梁星一拳,俩人如此玩笑,习以为常。
多伦多和他一合计,也搞不清楚到底还有多少里程。
“能否乘船呢?”
“不妥,岸上虽道路难行,也多险阻,可是船的话风险就太大了,目标晃然。”
“你所言亦有道理,只是此次我们两队皆铩羽,当非吉兆。”
“此事亦耳,你我相调,各冲其运,一试便知道了。”
“明日我们四人正好不在值勤名列,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说的是。”
“你们计划什么呢?”
“要一起吗?川流喜。”梁星虽对他为人不大以为意,可也不想看到团队四分五裂的,所以仍做些努力,维护一下表面的和平。
川流喜撇撇嘴,“不了,我和乔娜还得值正班。”
梁星究竟非使术高手,这么一来倒显得虚伪应付了,其实他的确只注意到自己,然而川流喜却多了一个心眼。
于是梁、胡和多伦多仔细参谋了路上所见,晚上准备次日的跋涉。直到八点,狂毛才从他的实验室出来,默默地吃着鱼羹,看他脸上的表情业已大功告成了,绷不住的笑容。
“你们明天走的带上两剂和注射器,以防万一。”
太可靠了。
由是众人不敢小觑狂毛,心底的抵触情绪也稍稍弱了几分,但好景不长……
“喂,谁拿了我的放大镜没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