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总觉得有点愧疚,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逼他。”将大哭的阿莫送进五号楼后,李昂看着微微开着的五号楼大门,那缝隙后绿色的世界。艾米丽看了他一眼,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向他走近了一点。
他们等了一会,五号楼再没有什么动静了,随着一根藤蔓缠上门把手,把那个缝隙也合上后,艾米丽拍拍李昂的后脑勺说:“回去吧,他选择了留在那里。”她顿了顿:“你别伤心。”
她又看向何言悲:“我们走吧。”
何言悲还愣愣地看着大门,她的眼睛还有点红,她才刚想起阿莫哥和阿本叔呢:“直到有多少孩子在里面,我们才能真正获得解救呢?”
“或许要直到李花花在里面。”艾米丽拉起何言悲的手。这位年迈的女士经过这么一折腾,原本直挺的腰背已经弯了,头也低了下去,她不再笑了,她曾经年轻的姿态荡然无存。
当阿莫被架出保安处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也渐渐恢复了沉静。随着哭闹的声音越来越远,王守将直接从折叠床上坐了起来,这突然的动静吓得坐在床沿的王守月抖了一下身子。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哥你醒了?你干嘛呢?”
王守将沙哑干涩的声音说:“我才想问你们刚才干嘛呢?哭得我都不敢起来。”
他有点精神了,但依然憔悴,苍白的脸更是能和徐远比上一比了。徐远看着他这幅随时有可能退出游戏的模样也有点心惊,他递给王守将一瓶自己准备好的水:“你不再多睡一会吗?”
王守将喝了口水,感觉好多了,他说:“我刚刚做梦了,梦到的全是那张照片。”
“做梦?”徐远问。
“这是我哥的技能,增幅精神的,但是有个副作用,他经常容易梦到一些,额,现实之外的事情吧。”王守月解释:“有发现什么吗?”
王守将嗯了一声,他拿出那张照片:“我不确定,在梦里,这张照片被上了色,我就总觉得姚玉亭不是姚玉亭。”
许元坐在椅子上背靠墙壁:“你是说照片里这个人不是姚玉亭?”
“没错,但问题是,”王守将指着照片中戴吊坠的女孩说:“我醒后对于这张照片上色后的细节记得很模糊,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不是姚玉亭的话,那是双胞胎吗?”徐远问。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王守将的目光看着还是有点呆滞:“这里的居民只说她是个孤女,未曾透露过她有兄弟姐妹。”
“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生物取代了,不过这样这副本就太复杂了;等何言悲回来了再问一下吧。”许元的背离开了墙壁,身子向前倾了一点。
王守将还是拿着那张照片在研究:“如果我是在它上色后就发现了,那说明问题其实很明显,並且有关于颜色。”
“会是眼睛吗?”许元提议:“很多副本里的重要人物都会有外貌上的变异。”
王守将仔细瞧了瞧照片中女孩的眼睛:“不是,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我倒觉得是那个吊坠呢?”徐远说:“毕竟也没人说过照片里她带的一定就是翡翠——而且我们只知道姚玉亭带的是翡翠——如果真是双胞胎的话,另一位可能有不同颜色的玉石呢?”
许元却觉得大部分父母都会给双胞胎一样的东西,不会特意把一个吊坠用不同颜色来弄。听完两人的意见后王守将陷入了沉思。
这边还没讨论出个结果,保安处的门就再次打开了,艾米丽先走了进来:“王你醒了?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这个,”王守将举起照片:“我们在想这个人是谁。”
李昂是最后进来的,他关上门问:“不是找姚玉亭在看谁吗?”王守月对他摇头。
何言悲也看到了照片,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他们知道这张照片了:“什么是谁?”
“这个,我们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姚玉亭;”王守将说:“我们在想姚玉亭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听到这话何言悲立刻反驳道:“不对,姚玉亭是独生女,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
听到这回答王守将不由呆住:“所以这上面的人还是姚玉亭吗?”
这问题倒让何言悲犹豫了:“我,我不知道,这的确是姚玉亭的样子。”
过了一会,她缓缓说:“刚刚和阿莫哥的对话让我记起了很多东西,我记得拍照那天她很奇怪——怪到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她那时的样子。”
在论坛上的消息中,何言悲从没有说过这番话,众人都有点激动:“哪里奇怪?”
何言悲摇摇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是比平常冷淡了许多——要知道,她其实是个很爱笑的人,不过也可能那天心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