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柳知许在白玉京对南宫怀吟说的那般。

有些东西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比如身份。

作为柳满秋的孩子，柳知许一出生就要背负魔门余孽的名头。

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他才在山上躲了这些年。

洛卿雪喜欢他又能怎么样？

能改变什么？

苏玉凝走到他身后，也是抬头看着这棵桃树，平静道：“那你呢？你喜欢洛姑娘吗？”

柳知许没有作答。

他能骗过所有人，但骗不了自己。

扪心自问，他喜欢洛卿雪吗？

答案是肯定的。

那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了的？

在她对着自己灿烂微笑时？

在她练剑裙摆舞动时？

在她一口一句师傅喊着时？

又或者更早一些。

在他第一次见到洛卿雪时？

或许都有吧。

柳知许失笑，“不重要了。”

他双手背负在后，缓缓道：“我是魔门中人，若是被人知晓了我的身份，洛卿雪该怎么办？”

“就算她真的喜欢我，与我互通心意后，又能怎么办？让她与我一起被天下人追杀？”

“再谈远一点，要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孩子怎么办？也要和我一样躲在深山中？”

柳知许淡淡说道：“就像我爹娘一样？”

面对柳知许这么些问题，苏玉凝却根本答不上来。

“或许她心甘情愿，但我却不能如此自私。”柳知许平静道：“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我不能因此束缚她。”

“喜欢是自由的，她也是。”

其实说到底，他只是不想自己爹娘的事在自己身上再次上演而已。

所以他没有回应洛卿雪。

沉默片刻后，柳知许再才开口，

“当时在白玉京，李明光说洛卿雪的那些话，我当然知道是假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乱我的心，也好断了洛卿雪的念头，让这棵好苗子留在白玉京。”

“我便顺水推舟，照着他的意思做了，只有将洛卿雪和我的关系断干净，她才安全。”

柳知许忽然一笑，“如今洛卿雪应该是恨死我了吧？”

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苏玉凝有些没搞懂。

为什么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

想起洛卿雪那个绝色无双的姑娘，苏玉凝只感觉天意弄人。

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为什么要让两人走到这一步？

可如果是对的，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苏玉凝抿着唇，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柳知许又是一笑，“既然我已经是魔门中人了，倒不如做一些魔门该做的事。”

苏玉凝笑而不语。

柳知许转头看向她，笑道：“我与苏姑娘也算是有共同的目标，要不结伴而行？”

苏玉凝妩媚笑着。

春色里，春意浓。

苏玉凝对着柳知许施了一个万福，声音柔转，

“小女子全凭公子吩咐。”

柳知许回头再次看着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