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祭酒想要如何?”
李瑛压低了声音,道:“将军,凉州如今仍是我汉人为根基,何不……”
说到这里,李瑛做了个手刀。
杨师行混浊的双眸中闪过了一缕精光,随即脸色一冷:“老夫念在祭酒大人此行乃是为了解凉州之围的份上,才和祭酒大人透露如此多的事情,不想祭酒大人竟教唆老夫做那反叛之人!
哼!老夫绝不做那背主之人,祭酒还是请回吧。”
李瑛并未起身,而是说道:“老将军,如今汉民军中,唯有老将军威望最高,却也颇为吐蕃蛮人忌惮。
老将军难道以为,吐蕃蛮人,便会因老将军的愚忠而放过将军全家吗?”
“李祭酒,老夫不愿多言,还是请回吧。恕不远送!”
“老将军,莫要忘了,令公子可还正值风华。老将军若是有朝一日撒手人寰,他能否扛得住吐蕃蛮人的压迫?这偌大的杨家,还能剩几口人?”
杨师行脸皮骤然一变,这一句着实是戳到他的心窝子了,让他顿时沉默了下来。
李瑛一看,便知道稳了,于是便继续趁热打铁:“还有受将军庇护的汉人,焉知恼羞成怒的吐蕃蛮人不会疯狂报复?
届时,老将军努力了一辈子的大好形势,恐将毁于一旦呐!”
“是啊,爹!那些蛮人欺人太甚,孩儿实在是受够了!”
便在这时,又是一刀子狠狠的戳进了杨师行的心窝。
看着闯进来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杨师行久久无言。
李祭酒,好手段啊!以你的武功,怕是早知道老夫这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偷听了吧。
良久,杨师行叹息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祭酒有所不知,这吐蕃蛮子早就在防备着老夫了。
还有王行密那条老狗,为了向他的主子摇尾乞怜,这些年不断的对老夫的部下迫害,离间,利诱。
现如今,便是老夫的手下,老夫也不敢全信。”
砰……
杨师行一拳锤在了桌子上,愤愤不平的道:“便是老夫心中纵有万般怨恨,又能如何。”
“无力回天呐!”
一声长叹,道尽了老将军心中的不甘与无奈。倘若再年轻二十岁,他也就真拼了。可如今,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所以啊,祭酒大人,还是请回吧。老夫,实在是帮不上忙。”
李瑛皱了皱眉:“将军……”
“唉,请回吧。”
李瑛思索了一阵,开口道:“那么,在下便先行告辞了。还请老将军莫要泄气,在下明日再来拜访。”
言罢,李瑛便运起轻功,离开了杨府。
杨师行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儿子:“我儿,为父无能啊。”
“爹,您千万别这么说。是儿子无能,不能为爹分忧。”
杨师行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道:“我儿也不必绝望。爹会为你安排好出路,我杨家的香火,不会断的。”
“爹……”
杨师行按住了儿子的肩膀,摇了摇头。
只希望,那位族弟能看在同宗的份儿上,帮吾这麟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