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离开了长史府,侯卿飞速的穿行在街道上,路过一个小摊之际,突然瞥见了摊位上售卖的面具,想来应是趁着年关卖给小孩儿的。
于是侯卿一个急刹车,靴子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哎嘿,客官,要点儿什么呀?您瞧瞧,这些个面具可都是小的亲手制作!”小贩笑着询问起了眼前这个用袖子挡住脸的顾客,一脸夸张的介绍了起来。
看这客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应当是不缺钱的主儿。
侯卿的手以近乎残影般的速度挪下来了片刻,借着这么个空挡,迅速的扫了一圈小贩摊位上的面具,然后捞起了其中最帅的那一张,丢下两枚铜钱留下一句不用找了,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小贩呆呆的看了看桌上的铜钱,气的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那是最贵的,这点儿钱打发叫花子呐!”
可惜,已经远去的侯卿是听不到了。小贩只能恨恨的咒骂着,有心想要报官,可这会儿正是集市热闹的时候,这一报官定然会耽搁生意,于是便只能自认倒霉。
而侯卿戴上面具遮掩了脸上的乌青之后,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药堂去配消肿的药方去了,挨了这么一拳,可得好好保养保养。
一刻钟之后,提着一大包药材出了药堂的侯卿再次出现在了大街上:“李兄啊李兄,打人不打脸知道嘛!可怜我至少得三五日的时间,才能恢复往日的帅气。
嘶……要不直接换血吧……这样好歹能快一些。”
说到这里,侯卿下意识的摸向了后背,却突然愣了一下:“坏了,泣血录忘了!”
侯卿下意识的看向了长史府的方向,站在原地皱眉沉思了起来。
算了,李兄所修炼之功法阴阳相合,泣血录却是与之不合,放在他那里也无妨,三日后再取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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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侯卿如何懊恼,李瑛命人将侯卿留下来的装有泣血录的纸伞妥善收好,便跑去歧王府上班去了,今天点卯都迟了……
唉,喝酒误事啊。
等到了歧王府,一袭女装的女帝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李瑛:“啧啧啧啧,李瑛啊李瑛,你说你点卯迟了,我该如何罚你呢?”
李瑛一脸无语:“堂堂女帝,把我这小人物叫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我这不是好奇嘛?你李先生一向都是恪尽职守,不容任何人出半点儿差错的。怎么突然迟到了?”说到这里,女帝突然凑近了一些,抽了抽鼻子:“而且,还一身的酒味?”
“女帝大人,您没有其他什么事要忙了吗?比如,问问幻音坊的下属,凤翔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人到来。”
“嗯?什么意思?”女帝微微一愣。
“昨日我府上来了一个客人,与我一见如故,所以就喝了些酒。只是那人,女帝若是听到他的名字,或许会不高兴呢。”
“哦?说来听听。”
“血染山河,赶尸人侯卿。”
女帝脸色微微一变:“玄冥教尸祖?”
李瑛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一个玄冥教,这是把我凤翔当成筛子了吗?几次三番的派人来,真是欺人太甚!”
“嗯?女帝这话何意?莫非,还有其他人?”
女帝紧皱着眉头道:“你有所不知,近一年来幻音坊在凤翔抓了不少探子,其中大半都是玄冥教和通文馆的,还有些来自蜀国和夏州的,以及一些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身份的。
为了这件事,我可是头疼死了。”
从女帝口中,李瑛才了解到。不是幻音坊监控不够力度,而是最近出现在凤翔的探子数量翻番的涨,幻音坊的人手已经有些不太够用了。
毕竟,幻音坊身为一个江湖组织,除了防守凤翔之外,更多的作用还是刺探其他势力的动向,留在凤翔的力量其实并不算多。
“那么,殿下有没有想过恢复路引呢?”
路引制度由来已久,自先秦时期便出现了。当人们需要远行时,便要通过官府发放记载有其人容貌特征,户籍以及目的地的文书,从而以便各关卡查验。
大唐也是有路引的,只不过随着世道越来越乱,这制度也就荒废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完全崩溃,可谓是形同虚设。
“路引?”女帝微微一怔:“这……有必要吗?”
“这就要看,殿下是想要图一时之强,还是图万世太平了。”
“还请赐教。”女帝正襟危坐了起来。
“当今乱世之成因,在臣看来,可归于几个原因……”
于是,李瑛将自己所归纳的六个原因,一条一条的拆解,详细的讲述给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