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们一直在病房外守着,直到大概二十分钟后,急救结束,陆景明才脱离危险。
警察终于放了行,让他们进去看看,但规定了时间,只能待十分钟。
陆景明被洗了胃,又来回折腾了好几次,命去掉大半条,人一直就没醒,昏昏沉沉,脸色惨白,是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
朱梓琪后悔到不能自已,站在床尾一个劲啜泣。
她身上的酒味还没散,依然浓重,许欢宴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
“你先回去睡觉吧,我看你到现在酒也没醒,等中午朱伯父过来后再讲。”
再商量后续,也看陆景明的情况再定。
许欢宴话说完,朱梓琪没动,他看过去,看见她怔怔的,整张脸都被泪水泡发了。
许欢宴心肠彻底软了,他像是乞求般:“姑奶奶,以后你可不要这样了,一个男人而已,不爱你就不爱你,有的是人爱你,你选都选不过来,何苦呢!”许欢宴叹息。
朱梓琪抱住他,狂点头狂哭,为自己的一时糊涂,也为这纷纷乱乱的乱象。
……
北京。
万姿工作了一个通宵,天亮前才睡去,醒来已近中午,阳光明亮。
手机还是老样子,依然没有陆景明的消息,谁的都有,就没有他的。
打电话过去关了机,她安慰自己说,估计人在天上飞着呢,却等来等去,等到下午三点,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雪梨汤都热了好几回了,人还没影,万姿有点急了。
秘书的电话正好进来,支支吾吾:“万小姐,陆总昨晚喝醉了,被送到医院洗胃,人还没醒呢,今天是回不来了。”
万姿急了,从床上站了起来,喝多了?怎么会这么不知道分寸?还被送到医院去洗胃?那么严重?
她急得团团转,秘书却回答不了太多问题,也是一问三不知。
打给许欢宴,那边给她派了连环定心针:“医生说没事,因为吐得有点厉害,所以虚脱了,再加上重感冒一直发烧,现在人还在睡呢,等他醒来,我叫他给你电话。”
“手机啊?没电了吧,我等会儿拿去充电,你不用担心。”
02
许欢宴的宽慰,让万姿稍稍松了口气,她去不了香港,只能在北京等。
才一天时间,香港那边就已经有小报消息在传,先开始传的是朱胜定的女儿在会所玩,当晚警察来查毒。
然后提到玩咖许欢宴,说他们在一起相聚,携港丰新贵陆景明。
眼看着有深挖的趋势了,许欢宴赶紧开始花钱撤消息。
他刚给律师打完电话,又找人去活动一下警局催促结果,还接了个万姿电话,再三保证万事无忧。
放下电话的许欢宴,感觉自己成了一条八爪鱼,忙成了狗。
中午朱胜定回港,也是先直奔医院看了眼陆景明,后回了家,身边的媒体记者一直跟随,如影随形。
大家保持一致的口供:公司聚会,重感冒,正好撞上警察巡检,太平无事。
热热闹闹,一片乱象。
…… ……
就一天功夫,万姿急出一嘴的燎泡。
姚浩然被她抓到家里,也是双手一摊,无计可施。
“去香港要港澳通行证的,加急说是1到5个工作日,但可能1天,也可能5天,妹妹啊,今天周六呢。”
万姿瞪着哥哥,姚浩然摸摸鼻子,“你看着我,我也是这样说啊,我总不能让人周日回来加班吧。”
而且,如果真有急事赴港,也是周一一早递材料,周二才能拿到了。
还得有急事的证明,万姿有什么?总不能说男朋友喝醉了,她要去探望吧,那不是搞笑嘛。
万姿也知道,但就是沮丧心焦:“不是,哥,你不知道,他不会那么久不和我联系的,我怕情况不好……”
“呸呸呸……”姚浩然连忙呸了一大口。
万姿闭嘴,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懊恼又无措。
03
香港,事发24小时之后,陆景明才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来录口供的警察,还有朱家和许家的律师。
三个男人左边两个右边一个,站在他床边,说是虎视眈眈都不为过。
陆景明抬手挡了挡脸,要求把灯光调暗,太亮了。
“具体的,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喝的水有问题吧,我没喝酒……谁给我的水?……不记得了。”
他慢慢眨了眨眼睛,一副还很不清醒的样子。
吃了毒混合了感冒药,还好没喝酒,否则直接送终,不用再抢救了。
他被扶起来坐好,轻轻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在发烧,人本来就昏昏沉沉的。”
他调头看着律师,两个律师同时发声:“我的当事人需要休息,口供可否改天再录?”
警察在床边磨蹭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后,看陆景明精神实在不振,告辞走了。
律师交代了一下24小时发生的一切,不外乎就是那些,陆景明默默听着。
朱胜定傍晚搞定了许欢宴快压不住的小报,把一场潜在的威胁化为无形。
“朱先生说,让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他。”
陆景明点点头,说:“谢谢。”
朱家的律师先走,许欢宴的律师站在一边等。
陆景明靠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欢宴呢,他应该在门外吧?”
律师去叫人,过了大概两分钟,许欢宴从外面进来,两人都没吭气,都在暗地里打量着对方。
许欢宴刚送走警察,寻思口供里的真假。
陆景明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知道多少?能不能把朱梓琪撇清?
律师没话说走了,他们还在大眼瞪小眼,直到最后,陆景明先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