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自贫穷的家庭,可是你又比我好多少,不是一样吗?你和我一样,一点都不高贵,却偏偏喜欢踩在人头顶上做事,以为别人给的脸,都是你自己挣出来的,你算老几!!!”
话说出来,她脸上的红反而慢慢褪下去,慢慢变成了白。
她的话也越来越有条理,越来越不害怕了。
“孔老板第一次出事,就是你们在后面串通好了坑我和万姿,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后果让万姿承担,可是还好,我们平稳度过,万姿拆穿了你。
然后呢,你仗着有个姐夫宠着你,又开始作妖,几次三番想要把万姿挤走,用的手段不入流,卑鄙无耻,挑拨离间什么都使上了,结果没用……人家万姿有本事,稳如泰山。
于是你去找过来和你一样恶心的魏源,想把万姿的东西给挤出艺术节,你打着要用布料的名义,把剩余东西全部调走,然后用我妈妈需要钱治病来威胁我,要我去放水毁掉样品间。
我去做了,我认,万姿的样品服都没了,她不得不去贵州重新找布料,因祸得福认识了杨嫂她们。
你把万姿终于挤走了,我以为你也就算了,反正公司就剩下你姐夫和你,一个蠢一个呆,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反正也管不了。
结果呢,你现在看着万姿的“凤来”起来了,又觉得不高兴了,要我回去偷星月辉的配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偷,你就报案说我放水,让我坐牢。
何泽慧,你这么一个蛇蝎女人,以为你能得逞吗?我还就偏不,我即使拿到了星月辉的配方,也不给你,你就做梦去吧你!”
长篇大论周雪说得不带停顿,一句接一句,句句入木三分,而且句句有理有据,没有谩骂。
何泽慧有些晕,她简直是傻了,呆愣了许久许久,这才勃然大怒起来。
她气得全身上下都在张牙舞爪,“你敢这样说我,我马上去报警,我现在就报警!你这个放水毁坏公物的罪犯,我要亲自送你进去吃牢饭!”
“去吧,”周雪很平静,“去吧,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有你陪着,坐牢我也不怕。”
她端起了咖啡一饮而尽,觉得干,咂巴了两下嘴,又一气喝了半杯柠檬水。
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
但是——好过瘾!!!
05
何泽慧拿着手机,手指一个劲地颤,却就是按不下去110。
她怎么都没料到,自己挖坑会把自己埋了。
但她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有人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走了过来,大脚步的,虎虎生风,连带着呼哧带喘的呼吸声,像开过来一辆坦克一样。
周雪抬头看着,一言不发,她把桌子底下握着的手机拿了出来,默默放在了桌面上。
何泽慧看到了一个正在通话中的页面,对方是姚浩然。
她骇然,下意识转头,看到了从吧台旁正往这边大步走过来的姐夫姚浩然,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正是她的姐姐何泽琳。
姚浩然脸色难看的,像吃了屎一样,就连何泽琳,也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姚总,姚太太。”周雪把手机上的通话给挂了,她声音沙哑,“你们都在,那我最后再说一句话。”
她看着何泽慧,一脸正色:“你可以去告我,随时欢迎,我也认罪伏法,但是我和你所有的记录也都保存着,如果要死,我一定会拖上你。”
“何泽慧,少做点坏事,不然总有一天报应会回到你身上,你会死得很惨的。”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正好服务员过来送餐,打包好的一大袋子,还贴心地用保温袋全部封好了。
这边的香肠披萨也上来了,果然香气扑鼻,只可惜,现在已经无人能吃得下。
周雪提着包扬长而去,走的时候,她听见姚浩然在发火,压低了嗓子的发火。
“何泽慧,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没和我们说?”
周雪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想说你又何必装无辜呢,很多事,如果不是你纵容,她敢吗?
但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她也没有再插嘴的兴致了。
06
半夜的龙翔湾,许欢宴转身摸了个空,他身边的被窝冰凉,毫无温度。
他有些奇怪,何泽慧去哪里了?
转了个身他准备再睡,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对,撑着床坐了起来。
今晚的何泽慧有些不对,她眼睛红肿,一脸灰色,是多少粉底都挡不住的颓丧,怎么了?
许欢宴随口问了两句,她说没什么,她不说他自然也就没有多问了。
最近跟着陆景明出差,人累成了狗熊,真正近距离看着陆景明做市场分析数据和走关系,许欢宴别的不佩服,专业的东西这个也佩服不来。
他佩服的是陆景明不要休息的不怕死精神。
真是把他都要累瘸了,累得他今晚只战斗了一次,远远不够安慰荒了许久的身体啊。
何泽慧去哪了?
他看见卫生间的门缝下,透出了一丝光,在卫生间?
他躺下准备接着睡,揉了揉眼睛去看时间,手机不见了,再摸了摸,手机呢?
许欢宴猛地从床上翻下床,扯过凳子上的浴巾往卫生间走去,还没到门口呢,何泽慧出来了。
她关了卫生间的灯,黑暗中声音在抖:“欢宴,你怎么醒了?”
许欢宴慢条斯理的围着浴巾,“开灯!”
他冷冷地。
何泽慧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甚至都带上了哭腔:“欢宴……”
许欢宴不耐烦等她,几步到了墙边,一巴掌拍在了墙上,灯光大亮。
他的手机正孤零零地躺在两个枕头中间,黑漆漆的,很显眼。
何泽慧缩在被子里坐在床上,正用哭唧唧的表情看着他,一脸又害怕又心虚的样子。
那双大眼睛勾魂摄魄的,人还是美的,却是个美女蛇。
许欢宴突然很想笑,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他自诩风流,从不约束。
但他自问对女人从来不错,除了爱情和结婚,金钱,享受,温柔,体贴,他从来不少给。
甚至有时候情义他也做到了妥帖,只要好聚好散,分手后能做到的,也会顺手帮个忙。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二十四K黄金好情人,却怎么还是会碰到这么恶心的人呢?!
“你自己说说,”他靠在了书桌旁,笑得很痞气,“何泽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我的手机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解锁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