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
陈臾迅速换下礼服。
纤指轻轻抚平衣物上的褶皱,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包里随身携带的刀藏好。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黎老师,借口有急事要先离开。
她实在不想碰见李京泽。
哪知才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看见对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男人半倚着墙壁,举止慵懒又肆意。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举动,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与玩味,正等着她的出现。
陈臾的脚步在门边戛然而止。
空气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李京泽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目光与陈臾交汇,那双眼睛里既有探究,又有几分戏谑,仿佛能洞察她的心思。
他道,“想躲我?”
陈臾抿紧了唇瓣,没有言语。
她的身体微微一侧,试图绕过他,然而狭窄的走廊成了天然障碍,李京泽长腿一迈,长臂轻轻一伸,便轻易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陈臾面色冷淡,都没正眼瞧他。
“让开。”
李京泽没动,宽厚手掌紧紧地攥住了她纤细的腕骨,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勾得他下腹一紧。
他的语气是难得的妥协:“还在生气?”
陈臾冷笑一声。
想起刚才少女窈窕的曲线被台下那么多人瞧见了,少年眉眼都染上一抹躁郁。
“闹了这么多天,也该给点好脸色了吧?”
闹?
他们之间明明是彼此都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存在。
陈臾重重甩开他的手,然而挣扎之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临时搭建的装饰架。
哪知装饰架放置不稳,瓷瓶居然因为这点轻微的碰撞便倒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陈臾脑袋上。
“砰——”
李京泽眉头一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陈臾拉到胸膛前,护在了自己坚实的臂膀之下。
数个花瓶先后发出巨响,碎片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吓到陈臾,可她依旧怔住了,瞳孔中映出李京泽替她挡灾的身影,还有男人手背上的那抹血迹。
他刚刚……怎么会救她呢?
他不是憎恶她,恨不得她痛苦地死掉吗?
怎么会……下意识救她。
“有病,花瓶摆门口……”
李京泽的手背被碎瓷片割裂了一个小口,鲜血迅速渗出,他嘶了一声,下意识抬起被砸到的腕骨,好在没什么大事。
陈臾的手在半空中迟疑,那瞬间的恶意涌上心头——
砸死他才好。
李京泽瞧了眼她,嘴角一扯,“怎么,没把我砸死,失望了?”
他早知道她厌恶跟他在一起。
可即使呕吐,憎恶,痛恨,她也不得不承受着这一切。
她永远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原本的不愉在想到这一点时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阵令胸口发疼的快意。
陈臾冷冷瞥了眼他的伤口,没有言语。
李京泽轻哼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划过陈臾的脚踝,发现那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俊眉瞬间拧起。
下一秒,他弯腰将陈臾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
陈臾在他怀里挣扎,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倔强。
“李京泽,你放开我!”她试图推开他,但男人的手臂如同铁铸,让她无处可逃。
“别动。”
李京泽并不理会她的抗拒,径直将她安置在车座上,大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