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然抽出了一支钢笔。
这是刚才在车上时悄悄藏的,她没带刀,现在只能用这个来防备李京泽。
她的牙齿紧咬,眼神冷冽,不带丝毫犹豫地,将那闪着冷光的笔尖逼近他炽热跳动的心房,一刹那,力量与决心汇聚于一点,狠狠刺下。
“嘶——”
李京泽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因剧痛而骤然绷紧。
那双先前燃烧着占有欲的眼眸,此刻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浇熄,紧锁的怀抱不得不松懈,释放了她。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那被钢笔穿透的衬衫上。
锋利的笔尖轻易地破衣而入,直抵皮肉。
紧接着,陈臾猛力一抽,钢笔决绝地退出。墨与血在空中交织飞溅,将洁白的衣衫染上一抹无法忽视的墨色。
李京泽的身躯也随之一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既有疼痛引发的喘息,也有激战之后残留的暧昧与未尽的张力。
李京泽的目光缓缓下移,定格在胸口,继而抬眼,望着躲到了大床另一侧的她。
“你想杀我?”
“陈臾,你想让我死,对不对?”
李京泽死死地望着她。
陈臾白皙细腻的指尖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眼底是对他的无尽恨意。
“是!”
她做梦都恨不得他死掉。
少年胸口还在流着血,剧烈的疼痛蔓延到心脏。
她刺得很深,笔尖锋利,她用了狠劲,刚才抽出时差点卡在了他的血肉里,拔不出来。
李京泽对胸前的伤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望着陈臾,试图锁住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终于,仿佛从她的决绝中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
他忽而笑了。
“还要狡辩不是梦吗?”
“陈臾,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从没来过这里,为什么对这间房子的反应这么大?”
李京泽的声音低沉,每一句都是掷地有声的质问。
望着她此刻惊惧的反应,与梦境中的那个女人全部重叠……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他忽然觉得心安了下来。
“陈臾,你爱过我的。”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弱了许多。
“无论你有多么不想承认,无论你再怎么狡辩……都是事实。”
陈臾的视线焦着在他的胸前,那不断蔓延的血渍渐渐吞没墨水,在衬衫上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暗红花朵,刺痛了她的眼。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几乎是在嘶吼:
"李京泽,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京泽轻轻弯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迈开长腿,优雅地踱至一侧,从摆放考究的果盘中拾起一柄小巧的刀。
刀身银光一闪。
映照出他眸底的冷冽。
陈臾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本能地后退,下一秒,发寒的背脊却撞上冰冷的墙角。
她早已没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