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泼皮的目的就是闹事，希望激怒顾清离或者九，把他痛揍一顿。”光君换了口气，“就算这个泼皮有什么受虐倾向，也不应该这样。您说了，地下城是灰色地带，没有规则，他惹恼了顾清离或者九的下场可能很惨。顾清离可能还好，毕竟是赏金猎人的成员。但是，您看，连续几次的挑衅，我觉得泼皮的重点是在于挑衅九。九是外来者，不像顾清离会受到一定的制约，而且仅仅一面之缘就得到了顾清离的尊重，说明九是泼皮不能惹的人。这个泼皮既然能在地下城当泼皮，还活了十几二十几年，就不可能这么蠢，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这件蠢事。”
光君摁下退出按钮，摘下头盔。
“结论，这个泼皮的目的就是希望惹怒九，以此来闹事。而他冒着如此的风险闹事，那必然是闹事会带来更大的回报。我昨晚看文献里说，地下城是赏金猎人的地盘，不欢迎其他组织的人。”光君微微一笑，“这说明，这个泼皮应该是想让九暴揍他一顿，引人围观，然后借此让九暴露身份，至少也是让九短时间内无法脱身，让他的同伙来帮忙。可他一个泼皮敢这么做，说明肯定是得到了大势力的庇护，让他有恃无恐，或者得到了足够多的利益亦或者被人逼迫……无论那种情况，都说明，这个泼皮的行为是受人指使，而且，九的行踪也已经被人注意到。而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泼皮回去通风报信，九接下很有可能受到埋伏。”
“不过值得庆祝的是，哥哥他没有上当，那位赏金猎人的组长也很聪明，让酒吧的保镖赶走他。”光君深深呼了一口气，“所以，师父您放心去调查这个泼皮吧，不可能错的。”
“可以。”木曦轻轻鼓了鼓掌，思绪却深。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当置身于任务现场，能否在第一时间觉察，并作出合适的行动……】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光君笑了笑。
“多久前的老梗了，真的是。”木曦rua了rua光君的大耳朵，“去联系九吧，跟他交流一下。”
“您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泼皮。”光君盯着木曦，用力抿了抿嘴。
“早上，你还没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查了，结果不久应该就有了。”木曦全然一幅“这只是责任一部分”的习以为常与淡然。
“辛苦师父了。”光君通过双子感应试着联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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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挺早啊，弟弟。
九笑着说到。
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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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行踪暴露了。
光君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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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泼皮……
双子同时通过感应发出同样的信息，而后不约而同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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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目的就是打草惊蛇，然后引蛇出洞。
九准备出发和顾清离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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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我让师父给你安排一下支援。
光君转头看向操作着光脑的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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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谢了，我现在不由得庆幸当时多留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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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是亲兄弟，谢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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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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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等啊！赶尽向前跑，别被我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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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反正小君也追不上，我就放心跑了。当弟弟就是好，有哥哥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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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说得都对。
光君断开感应，嘴角上扬，显出浅浅的酒窝。
“有趣。”木曦招了招手，示意光君过去，“来，看这个。”
木曦将调查的结果通过全息屏幕映射出来。
“嗯……查无此人？！”光君歪着脑袋，身后原本甩了甩去的大尾巴一瞬僵住，“什么意思？”
“这个人，要么是个黑户，要么就不该存在。”木曦十指交叉。
“啊？”光君拎了拎自己的大耳朵，“难道不是您的权限……”
“小君，还没有我查不了的人，当然，那帮人除外。”木曦说得很含糊，“这个泼皮绝对不会属于那帮人。”
“您……师父，您不会是谜语人吧。”光君毫不留情地吐槽。
“哇……”
木曦手指弹向光君的额头。
“痛……”
“小君，脑子的转动不会还是有cd的吧？”木曦起身用掌根摁了摁光君的额头，“大人物很清楚每一名地下城的偷渡者，所以他们的信息被录入系统是必然，而我却检索不到，只能说明他的信息是被删除了。而被删除的人……我想，你小子看的文献应该挺多的了吧。”
“唔……”光君叹了口气，“那些死亡的人，就是您所说的不该存在的人。”
“嗯，你小子，我就当你是耍宝装糊涂。”木曦揉了揉光君的脑袋，“所以，不该存在的人却出来找麻烦……”
木曦下意识地挺了挺腰。
“师父，您能不能带我进入地下城。我是生之核的使者，如果这真的是‘不该存在的人’，我应该能觉察地出来。”
“你哥哥也是生之核的使者。”木曦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他。我已经让阳明派出支援了。”
“唔。”
“白闻，跟你打过的。”
“啊咧？！”光君瞪大了眼睛，“您是在开玩笑吗？”
“他们既然能和姜羽合作，那就也能和我们合作。”木曦耸耸肩，“只要给出无法拒绝的理由。”
“唔……您确定吗，可我就不会诶。”光君咧嘴一笑。
“所以我说的是他们，不是你。”木曦拎住光君毛茸茸的大耳朵，“你小子故意找茬抬杠是吧。”
……
“抱歉，让你久等了。”顾清离坐在九对面，“吃点东西吗？”
“我就不用了。”九注意到酒馆里一早就人满为患，“一大早就这么多人？”
“嗯，名字虽然是‘赏金酒馆’，但业务范围超出你的想象，而且，这还是赏金猎人的分部，消息多又准，而且安全。”顾清离看着四周忙碌的人们，低头一笑，“怎么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当危险就在身边，岁月静好只能是错觉。”九耸耸肩，“昨天的那个泼皮，后来怎么样了？”
“啊，九兄这么关心他？”顾清离靠着椅背，笑笑。
“没必要吧，你应该觉察到了。”
“觉察到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泼皮很麻烦。”
“嗯。走吧，去见玉蓉和邹勤。”九起身，示意顾清离带路。
“那个……你打算做什么？”
“嗯？”
“九兄应该不是来帮玉蓉治疗的吧？”
“但我的确是来帮他们的，兴许还能帮到你们。”
“那就多谢九兄了。”顾清离抱拳道谢。
几桌外，白闻吃完最后一口杂菜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玉蓉……这不是当初来刺杀树藏的少女吗？治疗？能来刺杀树藏，现在却需要别人的治疗？】
“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在地下城？”
“是的，我帮他们转移了地方，尽可能让他们的生活条件好一点。不知道九兄的弟弟有没有跟你说，相比玉蓉的病，其实邹勤的病更为严重。”
“嗯。”九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
“九兄的弟弟是叫光君吗？很好听的名字。”顾清离试着尽可能地和九保持友好的关系，甚至有些可以拉近关系。
【启蛰先生说一定要尽可能地和光君与九以及他们背后的力量保持良好的关系，哪怕吃点亏也无妨。只是，九他好像一直在观察什么，感觉心不在焉的……】
“有人在跟着我们。”九压低声音，目视着前方，低语到。
【哦，意识到了？】
白闻不紧不慢地跟着。
“能甩掉吗？”
“我不熟悉这里，还是靠你来。”
“这里。”顾清离拉着九的胳膊拐进一顶帐篷。
【有意思吗，我都知道你们要去找玉蓉了，当然是在终点等你们了。】
白闻拨弄着赏金猎人的信息眼镜，看着树藏发给他的定位。
……
“能讲讲你当初是怎么意识到那个老田有问题的？”木曦看着拉拢着大耳朵的光君，很努力地在憋笑。
“唔。”光君揉了揉自己的大耳朵，“很简单啊，连被污染的水都直接倒入炉子里烧了喝，居然会嫌弃护城河里的鱼。虽然说护城河的谁看着不咋干净，但也定期护理，毕竟涉及到城市的市容风貌，呵呵。地下城的水渠，看着清，实则闻上去有一股很淡的氨臭，水源基本是被污染了，可能下城区的人闻习惯了，看着水又不脏，再加上捉襟见肘的生活，长期饮用水渠里的水是他们的生活常态，潜入者是必须了解的。”
光君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深吸口气。
“但是，护城河……又有多少人会去那里抓鱼？老田下意识地认为邹爷爷的鱼是从护城河抓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嘴上的语气像是在调侃，后来也没有拒绝，但那一瞬间的翻应是错不了的。嫌弃与厌恶。”光君闭上眼睛，“地下城的人的生活，我不多做评价。但无论是从哪来的鱼，我想对于他们都一定是奢侈品，别说嫌弃了，唉。之所以他们不敢去护城河抓鱼的原因大概率也是因为缉查者吧。反正就是，那个老田演技太差，表情管理稀烂，直接穿帮。”
光君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眸闪烁着润泽。
“行啊。不愧是‘狐仙’的‘F基因’持有者。”木曦笑着感慨，“也对，不然‘核’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呢？你哥哥的能力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但是对于小君你而言，却知之甚少。”
“不过，这么看，小君似乎能成为一名有判断力和行动力的‘侦察者’……”木曦站在窗边，眺望远方，“这样的人，我们一般称呼为‘指挥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