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审讯室。

“怎么，招待【店长】这么粗鲁？难道【客人】对我们的【菜品】不满意？放心，这只是餐前小菜。”自称【店长】的少女一手玩弄着自己粉嫩的发辫，一手手指在桌面连贯地跃动。

“这位朋友，你很时尚。”光君递给少女一罐果味啤酒，“我请你。”

“哼。”少女瞥了眼桌面上的啤酒，一手抓住，抛起。啤酒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被少女重新抓在手中。

“啪！滋！”

啤酒从易拉罐中涌溢而出，在桌上流了一滩，又落向地面。

“抱歉，弄脏了。”少女扬起脑袋疯狂地灌入啤酒，“浪牌的，有品味。你不来点？”

少女将易拉罐递向光君，又收了回来。

“哦，你看着貌似远远不到能喝酒的年龄。抱歉了，小弟弟。”少女将啤酒一饮而尽，“很抱歉，招待我一瓶啤酒又浪费了你们几分钟。我叫芜，你们也可以叫我芜店长。”

“芜……”光君点了点头，“‘艹’下面一个‘无’。很少有人会用这个字当名字。毕竟这个字味道很冲。”

“你什么意思？”芜店长捏了捏易拉罐。

“我可没有什么冒犯你的意思。只是这个字是多音字。当它发另外一个音的时候，是一种气味很强烈的植物，可以解毒。”光君手掌一松一合，又抛给芜店长一罐浪牌果味啤酒，“最后一瓶，没了。”

“所以你也喝？”

“我不喝酒。”光君突然笑出了声，“芜店长，你不觉得很好笑吗？两个能够读取他人心声，记忆的人居然要开口对话，是不是真的很多余，很聒噪。”

“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只是目前站在了不同的道上。”芜店长将喝空的易拉罐捏瘪，往后一抛，撞在墙上弹落。

光君笑了笑，起身离开。

“不继续了吗？”文因明知故问。

“先随便吃点午饭吧。”光君甩了甩大尾巴，伸了个懒腰。

“有现成的快餐。”文因指了指桌面上的几个餐盒。

“吃饭吧。”九随意抄起一盒饭吃了起来。

饭后。

“就这么晾着我们的芜店长？”文因看着双子穿着雨衣，站在大门口淋雨。

“她既然送上门来就说明她会告诉我们些什么。”光君踩着水坑里的水，目光追随着飞扬的水滴。

“她来这无非是想要我们审问她，甚至是逼供。她想看我们焦头烂额的样子，然后以此为乐。”九盯着水坑里的涟漪回荡，“我见过不少这样无趣的人。无趣到让我很难忘记他们。”

“文因姐，小k什么时候能醒来？”光君停下疯狂地踩水坑，“我们想和他聊聊。还有，小k看到的他自己的死亡……您能确定是什么情况吗？”

“第一个问题，我想在四点之前小k能醒来。第二个问题，如果二位没办法让那位芜店长透露更多的信息，我也不能确定。”文因看着双子在雨里的行为，感到了同样的荒谬。

【他们身上像是散发着某种“回忆”的负面情愫。】

“小k醒了的话请您通知我们俩一下，谢谢。”光君杵在雨中，望着大门外。

“门卫大爷像看傻子一样看看你呢。”九走到光君身旁，顺着光君的目光看了过去，“在观察？”

“嗯。”雨衣压着光君的大尾巴，很是不自然，“一会进去把【探查飞虫】释放出去吧。”

“等你想起来，盯梢的哨兵连你晚饭吃什么都知道了。”九摘下雨衣的帽子，让雨淋在自己脑袋上。

“现在门卫大爷更觉得我们俩是傻子了。”光君看着门卫大爷起身走进储物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门卫有配备【粒子传送装置】吗？”

“有的。《看守所建造计划书》上标注了门卫配备了一台传送器，用来传输物资，以及【干员】和【辅员】们平日里的饭食。”九明白了光君的意思，“你觉得有人会利用这个点？”

“不好说。”光君看着大爷拿着包裹从储物室里出来，“去问问看吧。”

“您好。”九轻轻敲了敲玻璃门。

“诶！”大爷放下手里的快递起身开门。

“我们想看一下这里的【粒子传送装置】。”九朝大爷微微一笑，光君面无表情地跟在九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门卫室，既像是来视察的领导，又莫名像是九的小跟班。

【洗漱间、休息室、储物间……】

“唉，没问题，没问题。”大爷带着双子进入了储物室。

储物室内的物品摆放地井井有条，像是被人特地打扫过一样。

“您刚刚拿的是……”光君瞥了眼【粒子传送装置】上贴着的使用准则。

——

1、不得代替他人领取物资！

2、不得代替他人领取物资！！

3、不得代替他人领取物资！！！

——

“哦，小k早上跟我说今天他女朋友今天给他煲了份莲子汤，下午可能会给他传送过来，让我帮他领一下。”大爷笑着摇了摇头，“小k平时挺忙的，能谈个对象挺不容易的，还这么关心他。”

“是挺不容易的”九通过【双子感应】告诉光君不要过多询问使用准则的事情，“小k他什么时候谈的对象？”

“平时好像没听他说过……”大爷想了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好嘞，您辛苦。”九挥挥手，拉着光君准备离开，“大爷，莲子汤我们帮您带给小k。”

“诶！好！”大爷朝双子笑眯眯地点点头。

休息室。

“哥，我不会傻乎乎地去质疑门卫大爷为啥不按规矩来。”光君盯着桌子上的“莲子汤”，“我只是想问大爷这机器怎么使用。我想应该不会只有一张纸写着禁止代领而没有其他的管理措施吧。”

“傻弟弟。人家只是个门卫大爷，属于我啥都不想管，我就看门，谁也别来烦我的那种。”九揉了揉光君的大耳朵，拆着“莲子汤”的包装，“我知道你是想套话，看看小k是不是给了大爷类似于【律牌】之类的身份证明物件，让大爷代他领取的。但是吧，这又是一块灰色地带。这个传送装置，本不应该用于私人用途，但因为图方便，被允许私人使用。久而久之，慢慢地就会有人让别人代领。说白了，这块的规定本来就是所谓的【弹性规定】，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弹性】，有可能出大问题。”

“【探查飞虫】？”光君看向所谓的“莲子汤”，大尾巴使劲地甩了甩，“你是到这的时候释放出去的？”

“是啊……也就几个小时……居然被人捕获了……”九盯着桌子上的【探查飞虫】，深吸一口气，通过【双子感应】与光君交流。

—

【还有备案B——我释放出去的种子。】

九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

—

【额……我能说我其实不太相信“探查飞虫”，所以我一直将一枚“种子”跟随着释放吗……】

光君咧嘴一笑。

—

【你小子……】

九起身拍了拍光君的肩膀。

【可以的。】

…

—

“咚咚。”文因轻轻敲门，然后推开半掩着的房门，“小k醒了，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谢谢文因姐，我俩马上就过去。”九扬起脑袋笑了笑。

“好。”文因转身离开。

“服气……”光君连续深吸几口气，“感觉我们就是在守株待兔，看着那些来搞事情的人到底会整出什么花活。”

“是啊，我想这就是师父的想法之一吧。”九起身，“多看看这些也好……长长见识，了解一下有些人到底有多荒谬。”

“是啊，确实长见识了。”光君跟着九一同走向医务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