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的空气像结冰一样。

啪！秦老爷子近乎粗鲁地将李悦茹推开，眼中似乎有狂风暴雨来袭：

“所以，芊芊就此放弃了，我们不用再动用人力物力去寻找了，是这个意思吗？”

李悦茹深吸一口气，轻叩了一下太阳穴，再次露出了完美如尺量般的笑容：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哼，哼哼哼！哈哈！好啊，好得很！”

秦老爷子怒极反笑，猛地一拐杖抽碎了一旁的一个花瓶！

伴随着花瓶落地的“当啷”脆响，李悦茹轻颤了一下，却还是维持住了优雅的体态，端端正正站在老爷子面前。

“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就是你的选择，李悦茹，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李悦茹的笑容不见任何破绽：

“父亲，我没有要放弃芊芊，我只是，需要更好的情绪状态，才能应对秦家大少夫人这个角色。”

秦老爷子一瞬间已经收敛起了全部的怒色，淡然挥了挥手：

“出去吧，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李悦茹安静地向秦老爷子躬身告辞，端着她挺拔的身姿走出了书房。

隐藏在书房僻静处的机器人无声地出现，以最小的声音收拾走地面上的花瓶。

秦老爷子闭了闭眼睛，沉声问道：

“程羁，你怎么看？”

伴随着一声脚步的轻响，程管家笔挺的身姿从一个书架后绕了出来，他的表情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冰冷，而是真实地表露出了一丝担忧。

程管家：

“这是风雨飘摇的星际时代，我们随时要面临虫族的攻击，如果没有健全的心智，想要在这个残酷的时代生存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唉……老朋友，我知道，是我没有做好，才把孩子养成这样了。”

秦老爷子揉了揉眉心，轻叹。

“你总希望替他们解决所有问题，所以他们也就形成了习惯，遇到问题就等着你出手相助。可是老爷，即便每年使用一次基因优化药剂，也不可能完全杜绝人体的衰老，您觉得，自己还能撑几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

秦老爷子沉默地坐下来，他抹了一把脸，疲惫感无法抑制地从他看似饱满的肌肤下溢出：

“程管家……不，程羁，我的老朋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再帮我多支撑……十年吧，最多十年！”

程管家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似嘲讽，似叹息：

“我会尽力而为的，老爷，毕竟，我欠你一条命。”

“程羁，不用总是提起这个话题，我们之间，不应该这么生疏。这二十年如果没有你，我确实支撑不下来。”

秦老爷子显得异常诚恳，放下了手杖，伸手拉住了程管家程羁的手。

程羁沉默地点点头，拍了拍秦老爷子的肩膀，这一刻，他们并非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而是互相支持的一对老人。

“哟！程叔，您也在啊！”

秦默笙笑吟吟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书房中，他从古堡一层的室内走廊直接走进了书房，没有通过花园中那个单独入口。

秦老爷子的眉头立刻皱起，他猛地站了起来，抓过拐杖向秦默笙挥舞：

“混账，我没有叫你来！”

但是下一刻，秦老爷子的怒色却退了些许——秦默笙满面笑容，意外地收拾得十分妥帖，没有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套定制修身西服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得相当出色。

秦默笙笑着递过一张复古卡片，上面的全息投影正旋转着，播放出动听的音乐和声音：

“敬爱的父亲大人，请听禀告，本月十五号下午三时，您的小儿子我将和柳家千金柳如绵举行订婚仪式，地点是环檀星檀宫宴会大厅，敬请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