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进来缝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夫们鱼贯而入,主刀大夫看看盘里的子弹,又仔细观察了杨旅长的各项指标,凝了凝神开始缝合。其实不缝合完全可以,但梅贞不敢太过。
梅贞护着老头儿从急救室出来,又是一副娇小乖巧的小媳妇样儿,看着杨四呼吸平稳有力,脸色也开始黑中见了红,师长不禁嘴角微抽。
在病房安顿好,梅贞与不用人在旁,一个人关了门,倒了温水给老头儿擦脸,边擦边流泪,老头儿你经历了什么,全身没几块好地方,有些地方明显是经过简单处理过的伤口,结了痂,好在梅贞带的药给力,虽然留了疤痕,但是没有感染化脓。但是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足有上百条伤痕,还是一下下地割着梅贞的心。消瘦的脸,消瘦的身体,长长的头发和胡须。边掉泪边轻声絮叨,
“老头儿,你一走一个多月,健康整齐地走出去,却给我这么胡子邋遢地躺回来,一身的伤,这命要不是我的回春丹,你早跟阎王爷那王八蛋走了。你还说要养我护我一辈子呢,这才几天呀,我还不到十七呢,老头儿,我要跟爹娘告状。什么不离不弃呀,骗小孩儿呢,老头儿,老头儿,我气死了,呜……”说是生气全是痛惜,哭的抽噎,却紧紧握着老头儿的大手,眼泪一串串地滴在手掌上。
“老头儿,你好醒了,再不醒我不理你了,我不要你了。”脸贴在大手上,轻声嘟哝着。感觉到手指动动,急忙抬头看过去,老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是炽热的爱恋和无尽的思念。
“老头儿,你吓着我了”梅贞想扑老头儿怀里,可是想到那还有创口,只好抱了老头儿的脸大恸,一声声地把委屈,思念,不安,恐惧全哭了出来,听的门外的人也红了眼,落了泪,或站、或坐、或蹲,皆望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