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贞觉得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怀孕时虽然知道的晚,可也有几个月吧,就从来没想过起名儿的事,而且别人不知,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是两个女儿呀,真是猪头。不由得抬手打打自己头,二嫂急忙拉住,“不急不急,慢慢想,不打头,啊。”梅贞讪然,自己都三十多了,嫂子们还拿她当孩子疼。梅贞任她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念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诗经《采薇》上话,不管通篇的意思,我喜欢“杨柳依依”这个词,象两人相互依偎,而且里边也有我的姓儿,所以我想大的就叫“依依”,大名“杨柳依”;小的吧挺犹豫是叫“霏霏”?还是叫“双双”?”
““霏霏”是出自同一篇章,“双双”是觉得她们是一对双儿,一个叫了一,那个就叫双,是吧?”杨行慎问。梅贞点头儿。
大嫂说:“我喜欢“双双”,到时一喊“依依-”“双双――”多顺嘴儿呀。”
二嫂说:“我也喜欢“双双”,叫着就亲,比“霏霏”亲。”
三嫂说:“叫“双双”吧,写起来简单,“霏霏”笔画多,我们孩子写起来累。”
梅贞扶额,这才一天呢,这三个大娘就护上了,这以后不好管啊。看老头儿,杨行慎一拍板:“就叫“依依”和“双双”,大名儿“杨柳依”、“杨柳双”!”一锤定音。
大嫂和二嫂分别抱了孩子叫名字,定了名儿就得喊着,这样小娃娃们才对自己名字敏感。两个孩子瞪两个大眼,嘀哩咕碌转,还冲人乐,可把这三个大娘给喜欢坏了,一个说,依依,我们有名儿啦,杨柳依,好听吧?一个说,双双,我们叫双双,多好听呀,双喜临门,杨柳双。三嫂说依依左眉头一颗红痣,双双的在右眉头。当爹当娘的才扑上去细看,还真是,小小的朱砂痣,艳艳的,象小米粒儿,点在眉间,雪雪白的皮肤,细细黑黑的弯眉,粉花瓣似的嘴唇儿,全身上下,除了那点点朱砂,再无一丝瑕疵,象粉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