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了。”
一晃神,丁伍仁发现那鼠妖背对着自己,往远处走去。
“说了这么多话,本官累了。本官休息去了,你要走,跟本官说一声便是,别在这待太久,注意时间。再见。”
丁伍仁远远地看见拿鼠妖似乎挥手召唤了一张手掌大小的小摇椅,躺在上面,悠哉地扇起了蒲扇。
丁伍仁又看了看身旁散发着木器香味的红木书柜,质地结实,纹理细腻,和真的一摸一样。
“这小妖怪想变什么就能变什么,看来这个洞天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精神与妖力构成的世界。”丁伍仁心中琢磨道。
心中杂乱的思绪还未消去,丁伍仁虽然疲惫,但丝毫不觉得困顿。
他坐下身来,大致翻了翻手中的《擒龙决》,发现这功法也不过二十页,但大部分都是文字,似乎理论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
“这得怎么练?”丁伍仁望着满眼的文字,心里发愁。
拳脚技艺,和厨房技艺类似,如果有师傅的经验指导,入门会快很多,若要靠自己摸索,那可就难咯。
“不管了,凑活练吧,能拿来防身就好。”
灯火摇曳,投下一片朦胧的暖光,丁伍仁盘腿坐在空间当中,借着暖光,逐字逐句地阅读着。
这些文字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的古籍,惜字如金,晦涩难懂,而是通俗达意,丝毫没有阅读门槛。随着目光在字与字之间的跳跃,丁伍仁的思绪逐渐宁息下来,不再焦躁不安,而是如《擒龙决》字里行间的描述那般,逐渐热血澎湃。
“掐喉,挑筋,割皮,拨麟。”丁伍仁瞪大着眼睛,眼前的文字,描述的是一种种残暴手法,尽是痛招。
“挖舌,断爪,剔骨,掏心……”
在何种场合下,使用何种杀招,如何灵活应变,如何招招致命。丁伍仁察觉到他所看的这本书,是本教人如何杀龙的奇书。
丁伍仁立刻想到当今天朝的皇帝——龙帝。
怪不得是本禁书!丁伍仁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更加全神贯注地阅读,时不时模仿插画中的动作。
虽然洞天内没有时间的概念,但这洞天之外的物质世界,时间却是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丁伍仁昏迷在地牢之中,直至清晨,而他的意识却一直在洞天之中。
“喂!本官可要提醒你,已经过去三个时辰撩!”鼠妖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掐喉,挑筋,割皮,拨麟,挖舌,断爪,剔骨,掏心……”丁伍仁将手中二十页的薄书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地品味每字每句,仿佛在通俗的语言下深藏着更大的奥秘。
“害,罢撩~”
丁伍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没有捧着《擒龙决》,而是正蜷缩着身体,埋在茅草之中,而那昏黄的烛火已经熄灭了,从墙头顶上的缝隙中,射下一束苍白的日光。
天亮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在那里待了一夜。
丁伍仁觉得身体的疲倦减轻了,但精神乏累至极。他站起身来,他本想舒展一番筋骨,伸个懒腰,却没成想两手自然地摆成爪形,一横一竖地伸出到身前。
丁伍仁震惊于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他知道这两只手摆出这个姿势的寓意,一只手掐喉,一只手挖眼。
“跟想象中的拳法不太一样。”丁伍仁心中感叹,在他印象里,那些故事中的大侠都能飞檐走壁,动作大开大合,华丽不失风度。可自己练的拳法,尽整些掐脖子,牵舌头的赖招,像是街头斗殴的地痞。
“管他好招烂招,能打赢就行!”
丁伍仁舒展筋骨之后,又靠着墙坐了一会。他盯着墙上的两个大坑看了许久。
有两个猪妖带刀侍卫,除了全身披甲外,肚皮上还盖着个铁盔,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走到牢房前。
“哦喂!起来干活!”
丁伍仁从茅草间爬了起来,跟随两位猪妖离开了地牢,在笼屉府间兜兜转转,回到了那间厨房。
还是那个妖怪们忙碌得如火如荼的厨房,丁伍仁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听到了熟悉的惨叫声。
“哦喂!炬腹大人要你用这个炖汤!”猪妖侍卫说罢,便扔过来一鼎大锅,比之前的大锅要大十倍。
“明天宵夜之前!”扔下时限之后,两个侍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丁伍仁望着高过他头顶的大锅,心中感叹:“又是一个两天两夜,而且工作量剧增,这是要把我累死。炬腹这厮,比福荣掌柜的还不是东西。”
十倍的锅,放入十倍的食材,添十倍的柴,丁伍仁在隔间中忙忙碌碌着,一刻闲工夫都抽不出来。
他发现周围的妖怪看他的眼神与昨天也有些微妙的不同。“看什么看,我又不是食材。”丁伍仁心中不满。
忙碌中,时间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当天下午,丁伍仁拎着个小板凳,坐到厨房门口,晒了会太阳。
眺望着笼屉府四周的环境,四周环绕着的热气腾腾的沸水河,让丁伍仁心生后怕。如果要逃跑,一定会接近那沸水,被滚烫的蒸汽包裹住,不需要五秒便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但逃跑,也不是不可能。丁伍仁想起他师傅往刚蒸熟的包子上盖棉被的操作,那棉被能隔热,如果身上裹着棉被以最快的速度冲刺,说不定能从这里冲出去。
他提起板凳,准备回厨房,却被身后的洪亮的声音叫住了。
“昨晚跟我妹妹的洞房,闹挺大?”
关冲缓步走了过来,依旧是火辣的身材与容颜,可丁伍仁却毫无兴致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