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青无法分辨谁是带头之人,只得对着所有人道:“诸位莫急,锁可慢慢开。但需有人出来告知我,你们如何能从里面进来。”
“你是何人?”此时走来一个满脸老腮胡子之人,其手中握着一对铜锤,用铜锤指着叶子青道:“报上姓名,可给你留个全尸。”
“在下叶子青,刚入青龙队一月。”叶子青并未隐瞒自身身份,答完继续问道:“此刻该你回答我问题了吧。”
“在下穿山甲何瓦山,擅长挖坑挖洞,这般小山于我而言,不过十日便能搞定。”冒出一个尖头尖脑、瘦瘦矮矮之人,站在满脸络腮胡子之人身旁,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铲子。
“江湖之中果然能人辈出。”叶子青看出他们二人,一个是海上大盗帮的领队,另一个是请来的援兵,这两人并非黑魁口中的秃头先生:“你们二人的武功并非你们这伙人中最为厉害的吧。”
“刚入青龙队一月便敢小瞧我们海上大盗帮,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腮胡子言罢,右手挥动铜锤直击叶子青命门,叶子青并未躲闪,右掌直接接住铜锤,稍一用力,铜锤便脱离老腮胡子之手飞了出去。老腮胡子大吃一惊,左手亦未停歇攻击,他将铜锤举过头顶,朝叶子青天灵盖锤去,叶子青稍退半步,右腿飞起,一脚踢在老腮胡子下巴,那铜锤尚未落下,老腮胡子已然连人带锤飞了出去。
“看来青龙队不只是只有崔升一个高手。”说话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满头白发,胡子也是标准的山羊胡子,他慢慢的扶起来老腮胡子:“于帮主还请休息。”
“黑刀斋秃头先生?”叶子青问道。
“正是在下。”
“秃头先生有头发?”叶子青又问道。
“年轻时候没头发,谁承想到老了反而长出来了,让您见笑了!”秃头先生慢慢的从拐杖中抽出那把黑刀:“阁下功夫不错,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后面来的人多了就招呼不了阁下了。”
秃头先生根本未给叶子青思索的时间,倏地提刀砍向叶子青,其速度之迅疾,令叶子青全然无暇思考如何进击,只得接连退步。秃头先生数刀落空,亦察觉叶子青脚下步法精妙,深知寻常攻击难伤其分毫,遂调转内力注入黑刀之中。那黑刀通体皆黑,刀身窄细,闪耀着黑色亮光,周遭渐起黑焰。秃头先生挥动黑刀,黑色刀影自刀身脱出,数道飞向叶子青。叶子青深知此黑色刀影远比黑魁的火焰掌更为厉害,不敢贸然承接,唯有敏捷躲闪,脚下步伐急速转动,于避开黑色刀影之际,亦试图向秃头先生趋近。
秃头先生接连挥出十数刀,黑刀上黑焰逐渐减弱乃至消逝。叶子青虽完全避开黑色刀影,却亦未能成功靠近秃头先生。
“你这后生不错,脚下功夫着实堪称一绝。”秃头先生未再给黑刀注入内力。
“先生之黑刀方为真正厉害。”叶子青转身望向身后那黑色刀影所及之处,那墙壁仿若被大力士持斧猛砸,足见黑色刀影威力非凡。
“那不如阁下再试试此招。”秃头先生运起内力至右手食指指尖,顶端缓缓凝结出一滴精血,将其滴于黑刀之上。那滴精血缓缓渗入黑刀,黑刀亦随着精血渗透而逐渐变色,由纯黑渐变为绯红色,最终成血红色。
“黑刀变血刀。”叶子青望着那令人胆寒的血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先生以自身精血喂养黑刀,想必此刀已然达至认主之级别了。”
“认不认主,你稍后一试便知。”
秃头先生言罢便开始往血刀注入内力,血刀发出嗡鸣之声,刀身缓缓浮现出一条游走黑龙,周遭亦出现火焰,火焰渐向四周扩散且愈大,须臾那团火焰急剧收缩,又全然回归血刀之内。
“好手段!”叶子青望着血刀之变化,莫名地生出一丝兴奋。
叶子青脚下猛然用力一蹬,以惊人速度瞬间出现在秃头先生身前,右拳迅猛挥出,径直击向秃头先生脑袋。秃头先生显然未曾料到叶子青会骤然主动出击,仓促间急忙用血刀抵挡。拳头与刀相对,看似拳头必败无疑,然而叶子青的拳手又岂止普通拳头,原来他早已将内力注入拳上,此刻其拳头仿若磐石般坚不可摧。叶子青一击未中,左手即刻化拳为掌,朝秃头先生劈去。秃头先生脚下用力,朝身后退却一步,致使叶子青劈空,同时血刀顺势抛出,直取叶子青心脏部位。叶子青亦赶忙后退,接连后退数步后,一个转身,右手精准抓住秃头先生抛出的血刀,稍作用力,便将血刀飞势控制住并握于己手。
“刀确为好刀!”叶子青感受着血刀自身力量,试图将其化为己用,却遭血刀力量强烈排斥。
“可惜你用不了!”秃头先生右手猛地往后一挥,血刀与秃头先生右手之间似连着一条线,硬生生从叶子青手中拽出,径直飞回秃头先生手中:“我现今真想瞧瞧你的拳头究竟有多硬。”
秃头先生言毕,迅速在周身挥动血刀,只见血刀的刀影于秃头先生周围由少渐多,渐渐地竟布满其全身,形成一个圆形血刀影盾。
“来,硬碰硬吧。”秃头先生起身朝叶子青砍去。叶子青亦是首次见此等武功,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将全身内力汇聚于手上,他亦欲硬碰硬一回,瞧瞧秃头先生究竟厉害至何种程度。当叶子青的拳头与秃头先生的血刀相触,相交之处仿若冒出一丝火光,恰似两块石头相碰。
秃头先生虽感叹叶子青的胆识与实力,但依旧未放于心上,继续凭借周身血刀影盾防御,挥动手中血刀发动攻击。叶子青在首次碰撞时已明显觉察秃头先生的实力乃是自己多年闯荡江湖所遇最为厉害之人,他连忙催动身上真气,脚下步法变换起来,已不想再与秃头先生的血刀硬碰,而是欲利用自身身法优势,设法破除血刀影盾,因这血刀影盾需秃头先生内力牵制,只要血刀影盾破除,秃头先生的防御自当不攻而破。叶子青在躲闪血刀攻击之际,一有机会便出拳击打血刀影盾,只是这血刀影盾虽不如真实血刀那般难以抵挡,但击打起来之难度仍超出叶子青意料。
在九等牢房中,秃头先生运功之际,手中血刀散出血色火焰,攻击威力剧增,其周身的血刀影盾亦更为血红,防御力显著提升。他傲然道:“你想破我的防御,哪有那么简单!”
然而,叶子青并未因秃头先生的举动而退缩,反倒加快步伐,在其周身移形换影。尽管破除血刀影盾的方法笨拙且耗时颇长,但他已然洞悉秃头先生的弱点。随着叶子青的残影遍布四周,击打血刀影盾的速度加快,二者之间不时火光闪动。秃头先生得意道:“你的身法是不错,但还是被我砍到了。”
叶子青不予理会,继续边抵挡血刀攻击边击打血刀影盾。久而久之,叶子青被砍到的次数渐增,而秃头先生周围血刀影盾的颜色逐渐变浅。直至叶子青大喝一声“破!”,汇聚全身力量于右拳,全力一击之下,秃头先生的血刀影盾瞬间破裂,碎片如刀影般四散,在牢房四周留下诸多刀印。秃头先生亦随影盾破裂而受震,后退五六步才稳住身形,一口气血涌上心头,手中血刀亦变为黑刀。
秃头先生震惊道:“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打破我血刀影盾的人!”
叶子青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看出来你这血刀影盾的弱点。”
秃头先生追问:“弱点?”
叶子青解释道:“你的血刀影盾实则是将无数刀影分散四周,我每击打一次,刀影便少一道。虽你能及时补充,但我故意让你砍到,使你误以为我速度不及你,从而诱使你更频繁地攻击,如此一来,我击打影盾的次数超过你补充的次数,影盾必然被我击破。”
秃头先生仍有疑惑:“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每次击打我都只是少一个刀影,补充一个刀影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叶子青继续道:“我最初每次击打确实只少一个刀影,但那是给你的错觉,让你误以为如此。实则后来我每次被你砍到时,击打影盾至少会使其失去二三个刀影,只是你先对我的实力有了定论,才让我有机可乘。”
秃头先生赞道:“好小子,果然有一套。”
此时,却听有人道:“不必动手了!”说话之人并非叶子青,而是秃头先生身后的白面书生,只见其缓缓走来,“秃头先生,这次多谢您的相助,我才能逃脱出来。”叶子青心中明了,此人想必就是柳生金,果然江湖传闻未必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