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白庄义除了红角匕首没有趁手的武器,以她现在的力量无法一击破开头骨,只得另找突破口。
巨喙鹫的眼眶周围长有一圈红色肉瘤,白庄义找准角度,朝着肉瘤外沿刺入,而后注入魔力,提升匕首的锋利度,反手一挖,将巨喙鹫整颗眼球挖了出来。
在巨喙鹫反应过疼痛之前,她又用左手抓住眼球,狠狠向外一扯。眼球和肉瘤连带着血管和神经被硬生生地从巨喙鹫的眼眶中扯了出来。
白庄义又向着血管的尽头用力刺入。刀尖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从眼眶进入避开头骨,直陷入大脑。白庄义握着匕首捣了两下,巨喙鹫便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只因被触及神经,身体本能地抽动几下,很快便彻底不动了。
挂在鸟爪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劳时宇决定继续按兵不动,毕竟他没有白庄义的战斗力。天黑之后鸟类丧失大部分视力,只得趋光行动,抓着他的巨喙鹫没有过多停留,继续飞向森林。
此处离他们的扎营地已有了一段距离,走回去的话估计之前刚烤好的食物都已经被其他动物偷光了。但又有必要回去,现在她与两个法师分开了,她自己生火困难,要保存住火种。
不过在此之前,她稍稍庖了一下这只巨喙鹫,留取了一些较为软嫩的肉装进背包,又分离了它的上下两片巨喙,准备拿去做武器。她现在所有的武器都是短兵,虽然用着趁手,但对付这里常见的巨型生物还是有些费力,无法直取要害。
回到河边,发现他们准备的食物果真被洗劫一空,白庄义收拾了一下现场,添了柴,将刚刚得到的鸟肉都拿出来或烤或烘干。
终于吃了被打断的晚饭,白庄义的心情稍有好转。处理好的肉体积缩小很多,装回背包里后剩下的空间还足够她将从津桃那里拿的碗盘收起来。至于火种,她用一根浸了巨喙鹫的油脂的老枯木做成了火炬,拿手举着。
追着罗一律的巨喙鹫还没有回来,证明它们还没有抓到他,劳时宇被带去的方向是森林的深处,离她现在的位置较远,但已经知道具体位置,白庄义决定先沿着这条河顺流而下,去找罗一律。
而且在她看来,罗一律虽然小脑袋瓜子挺好使,但人总感觉着不太机灵,一个人在外死得更快。
昏迷的罗一律正在被在河底爬行的巨蝾螈叼在嘴中,行至一处岩区,水流变缓,河道也变得窄而浅。
追击而来的巨喙鹫又在此处发动攻击,巨蝾螈并不慌乱,在水底东钻西窜,来到了一个石缝,向里面钻去。
此处长期受水流冲击,水流在此陷入地下,形成了一条地下河。
沿着漆黑的地下河爬行了一会儿,他们坠入一个巨大的空间,是一片漆黑的地下岩洞,地下河在此汇聚成湖。
巨蝾螈叼着罗一律爬到岸边,将他放到岸上,松了口,自己跃回到地下湖中,消失不见。
罗一律在生死关头用出的水之召唤,唤来的并非大水,而是生活在此的水生物。
重获空气,罗一律渐渐地恢复了一些意识,但睁开眼,只见一片漆黑,耳边是淙淙的水声及嗡鸣一般的落水的回音。
就算意识回笼,他仍旧处于魔力衰竭的状态,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很快,他又听到嘻嘻索索的响动,又听到石子摩擦的声音,想着或许是生活在这里的魔物终于要享用他了,长叹了一口气。
“喂……”
罗一律一惊,这明明是人的声音。
“谁?”罗一律问。
一颗小石子砸到他的身边,很快又有一颗砸到他身上。
“要死吧……”罗一律感到非常不愉悦。
“是人,是妖,还是鬼?”黑暗中的那个声音问。
“彭山山,是你吧!”听到他这么说,罗一律回忆起来,这个贱兮兮的声音好似一位故人,正是同他们一起穿越而来,处处和他不对付的空槐公会的那个盗贼。
“看来是妖。”这么说着,声音离罗一律越来越近,一只手摸索着恰巧按到罗一律脸上,顺手重重一撵,说,“死人妖。”
如果罗一律还有力气,一定跳起来揍他一顿。
但此刻彭山山的出现也预示着他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只得按下不爽,问他道:“你怎么在这里?”
“咳,说来话长……”
“待会儿再说,帮我一下。”
彭山山拉起罗一律的手,将他扛着挂到自己身上,一路拖拽着,在石子地上拖行。
这样被拖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与地下河相邻的另外一个岩洞。这个岩洞深且窄,顶部有洞口,有微弱的星月之光洒落下来。
罗一律由彭山山支撑着,勉强用一条腿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环境,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彭山山将罗一律扶到那里,挨着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影坐下。
至此,罗一律才终于放松下来,将一直紧握着,昏迷了都没有松手的法杖放到身边,又伸手去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颗红蛋干儿,吞了下去,过了很久也没什么反应,只得又吞了一颗。
胃中有微微的暖意,四肢还是没有力气。
罗一律想或许红蛋的恢复量已经难以匹配他目前的魔力上限了,只得将背包中的东西都倒出来,从里面挑一些含有魔力的食物吃,吃得胃中饱胀,才从魔力枯竭的虚弱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听到旁边重重的咽口水的声音,问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我们来多久了?”彭山山问。
罗一律同情起他来,说:“吃一点吧,慢慢吃。”
彭山山一手抓着一个果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