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公子是辽安城中的贵人呐，也是可惜了……”这时袁吕江忽然感叹了一句。

“哦？袁掌柜莫不是很了解辽安城？”常均好奇的问。

“要说多了解到也谈不上，只是早些年没这么乱的时候，行商时去过辽安城，那可真是一座雄城啊！”

“辽安城中的人大都是勋贵，有朝堂上退下来的官人，有富甲一方的商贾，最重要的是城中有许多学宫走出的读书人。”

常均疑惑的说：“读书人不去读书当官，去辽安城做什么？”

袁吕江正想着怎样委婉的表达，温梁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声音中有些不屑：“科举不中，又不曾有大才华，学宫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自然会被赶出来，又没有脸面回乡面见乡亲父老。”

“不过一群没能力却死要面子的酸腐书生罢了，也就是打着学宫的幌子混口吃的。”

常均恍然点头：“原来如此啊！”

袁吕江陪着笑：“梁姑娘的话虽然难听，但这却是事实。”

“不过，这也有好处，最起码辽安城里识字的人是我见过的城池之中最多的，没有之一。”

“自然辽安城中的居民大都颇有见识，恪守礼节，不过生意也最不好做。”

常均撇了撇嘴：“就是人家读过书，不好被你糊弄呗！”

袁吕江挠着头，尴尬的笑。

不过转而他又低低的叹了口气：“唉，就是这样一座文明之城，却毁在了刀兵之下，城中大族十室九空，钱财被抢劫一空，就连书籍也被焚毁了许多。”

常均问到：“不知袁掌柜是否知晓当年抢掠辽安城的是哪路的兵马。”

袁吕江苦笑：“这我哪里知晓啊！仗打的厉害的那些年我们可没敢走商，至于我刚才所说，也是有幸听到从辽安城逃出的人说的。”

他又笑着安慰道：“公子难不成想要报仇啊，大可不必了，当今陛下早已平定天下，将各路反王就地正法了，这仇自然也就替公子报了。”

常均也笑着说：“难道就不能是当今陛下的兵做的？即使他们不是陛下的兵士，难道就不能之后归降于陛下吗？”

袁吕江不说话了，只是原本被冻的通红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了。

他哆嗦着不知是不是冻的，问到：“嘿……嘿，小公子别开玩笑了……你们去京都不会是，是……”

眼看他说不下去，常均接茬：“你想说刺王杀驾？”

袁吕江胖胖的身体抖了一下：“可不敢乱说啊！小公子，可不敢乱说啊！”

温梁看到袁吕江的样子低笑起来，悦耳的声音好似打破了这种凝重的氛围。

“好啦，常均你就别逗他了！”温梁笑着说道。

常均也是哈哈一笑：“放心吧亲，袁掌柜，我们是要去学宫。对皇帝我们可没想法，再说就凭我们做那种事，可能吗？”

“学……学宫好啊，二位若是去了学宫肯定大放异彩啊！”袁吕江连声说道。

“借袁掌柜吉言。”温梁说道。

……

不觉间众人已经走了许久许久，周遭的村落人烟越来越稀少，直到只消失。

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期间唯一的颜色便是这一行孤零零的商队。

袁吕江这一路上一直在左右观察着，常均觉得周遭除了挂满银霜的枯树，就剩下积雪了，走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变化。

但袁吕江好像可以分辨出来具体的方位。

袁吕江打了声呼哨：“各位，咱们在加把劲儿，天黑之前能到歇马庄。”

闻言，商队行进的步伐明显加快了些。

温梁此刻毫无形象的趴在马上，牵着马的是常均。

走了三十多里的路便是一个壮汉都会累，更不要说温梁一个小姑娘。

常均也很累，身体上的劳累是其次的，关键的是心神上的劳累，常均的心念一直放在他和温梁周围。

一路上皆是如此。“要是曹唯醒着就好了。”常均忽然想到。

天色渐暗，常均注意到远处有火光闪动，不过数量很是稀少，他对着前方的袁吕江喊到：“袁叔！前面就是歇马庄吗？”

“呃……应该是吧！”袁吕江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想来这几年歇马庄生出了些变故，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被波及在所难免。”袁吕江说道。

商队的步伐又快了几分，不一会儿便到了歇马庄。

常均以神念扫过歇马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见状身边的温梁低声询问：“发现什么了？”

常均低声回应：“村里活人太少了，大多数都是空房子，而且这个村庄中心位置还搭了一个台子，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商队的动静不小，可歇马庄的村民们却没有一个人肯出来查看情况。

“情况有些不对劲啊！”袁吕江皱眉思索着，他左手做了一个手势，旋即整个商队便安静下来，之后陆陆续续走出了十多个身着棉衣的大汉，他们的腰间都挂着长刀。这些大汉是商队中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