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峻那日离开后,时常想起朦胧月光下白笙那对越发灵动的眼瞳,黑白分明,动如游鱼,笑起来的时候弯起来就像天上的月亮,含满了细碎的光,让人不舍得别开眼。
她的笑可以让人从心底最柔嫩的地方开出花来。
他在书房呆了两日,在去净一道人那里拿完东西回来后,本来是要和赵昊商量一下拿到账本后的处置,但赵昊突然被圣上召见,他只得先将账本拿回府,改日再议。
只是将账本放好,一个人用完晚膳后,刚临了两篇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心不静神不宁,连笔下的字都图有形而无意。
他撇下笔,负着手到站到了窗边。
今日是个满月,月光清亮,虚虚地罩满了整片大地。
赵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唤了杜康,让他拿来了两坛性温的酒,学着白笙,上房对月喝酒。
又过了片刻,他就拎着还没喝的那坛往青琅轩去了。
今天回来一定拿柚子叶擦擦身,他想。
世子到底在折腾什么呀,杜康跟在后面偷偷撇了撇嘴。
……
等赵峻到青琅轩时,白笙也是刚刚爬上房顶不久,葫芦盖都还没拔开。
“哟,世子。”白笙冲他晃了晃葫芦,“今天要上来一起喝酒么?”
赵峻背着手,手里抓着那一小坛酒,犹豫了一下。
“要要要,白姑娘,我们世子连酒都带好了。”杜康看赵峻没吭声,赶忙接上。
白笙有点惊讶,“啊?”
随后她反应了过来,“哦哦哦…”
“那世子就上来一块喝呗。”
赵峻走到梯子旁,迟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她。
白笙并没有在看他,微微昂着头在看月亮,从斗篷中露出了一个小巧的下颌连同一小片微微反着月光的皮肤,手指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的修长白皙。和京中大部分女子不同,她并未涂任何蔻丹,指甲依然是柔嫩的淡粉色,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好像明白了指若削葱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他迟疑的这会儿,杜康已经推着雨水出了院门,西凤也早已不知道从树上去哪了。
白笙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啊,世子,你怎么上来?西凤好像走…了…?”
赵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
言罢,一手提酒坛,一手攀梯子,身形利落的爬上来房顶,稳当地坐在了白笙的旁边。
白笙对着他笑了笑,不像之前那么敷衍的牵牵嘴角了事,眼睛都透出了笑意,弯成了一个可爱的弧形,嘴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赵峻只觉得她眼里装满了星星,闪的他有点心慌气短。
“你怎么想到上房顶来喝酒的?”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之前不是还在爬树么?”
白笙拿手撑着头看月亮,留给赵峻一个侧脸,“爬树不安全呀,只能躺在树干上,翻个身都担心自己要掉下去。”
“房顶就可以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