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临近清明,虽然春寒料峭,但比起深冬已是好了太多了。是以,在房间内缩了一整个冬天的白笙也终于把院子又划成了自己的活动地盘。
可随着季节的变化,赵峻也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白笙躺在躺椅上,看着冒出些许绿芽的银杏树,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回想着这一段赵峻的变化。
元宵过后,赵峻虽然在青琅轩呆的时间虽然较之前少了许多,可大部分时候还会是在入夜后匆匆过来见她一面,哄她入睡后再离开,时不时还会给她带点新奇有趣的小玩意,或是喊小厨房给她加份他觉得不错的菜和点心。
可自春分的那一日后,赵峻的行为却越发的诡异……他…
白笙正这么想着,思绪却突然被打断了。
“姑娘!”雨水拎着一个食盒冲了进来,她一脸的焦急,“世子又没有收。”
白笙在躺椅上抬起眼看了她良久,和雨水的焦急不同,她好像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稍后,她轻声说道,“知道了,先放着吧。”
雨水不依,跺了跺脚,急道,“姑娘…!这……”
白笙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带上了强硬的意味,“我说了,放着吧,让我静静。”
雨水只得应了,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姑娘这么的凶,也不敢不听。可她确实担心,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院子,又不敢离得太远,便在院门附近徘徊。几日前她有心去找杜康打听,却发现连杜康在哪都不知道。
她想起了现在满府的那些谣言,蹲在院门外,无声地哭了起来。
好像这样就能会有那么一个人过来哄她一样。
……
白笙靠在躺椅上发呆,她看着天空,又想起了她和赵峻所见的最后一面时的场景。
那一日…也是如同今日一般的天气,微凉,她在房内等赵峻回来等的百般无聊,所幸沐浴净手后准备画符。
……
那日,雨水奉命捧着朱砂回来,好奇的看着桌上放的细小梅笔,只觉得这不足两指长的梅笔着实可爱,一点都不敢想象那么多符都是用它画的,它就像个精致的玩具一般。
白笙则是在一旁念着经文试图静下心来。她想着入春之后,太子和四皇子的争斗也该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不拼个你死我活不罢休。她一个毫无武力且毫无身份的人,着实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回归自己的老本行,画几道替身符保赵峻的平安,毕竟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被逼急的太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正这么想着,她走到桌前提起笔,刚准备念咒下笔时,就听到院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一时间竟不知是谁,常来她院子的几人都不曾有过这么繁杂且重的脚步声。可说是来的刺客,这脚步声却又单一的很,应是只有一人。
白笙思索了一下,立刻决定先唤西凤。
可来人确实是快,还不待她开口,那脚步声已至门前。
“啪!哐…!”
许是来人太用力,门被推开后还弹了两声,发出了巨大的噪声。
白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又逆着光仔细辨认了一下,方才惊讶的开口道,“磬…轩?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但白笙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莽撞和焦急,还带着一身的煞气。他出现在她眼前时,从来都是衣冠整齐,不紧不慢似乎掌控全局的样子,可他今天的样子却让白笙感觉到了狼狈和气急败坏。
赵峻推开门后先扫了一眼室内,发现室内除了张着嘴被吓到还没回魂的雨水,和拿着笔在桌前一脸惊诧地看着他的白笙外再无他人,眉间的褶皱才缓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