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赵峻坐在书房里看着暗卫和桩子们收集上来的各色消息。这些消息大到太子的动静,小到哪家粮商多囤了些许米粮,看的他直头疼。
又坚持了两刻钟,他还是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将手上的一沓密信搁在了一旁,又动手将桌子上的公务都一一收了起来,逐渐露出了最下面的画纸来。
画纸上是个眉眼弯弯的姑娘,她穿着一身冬衣,披着白狐毛的披风,手上还拿着两支鲜艳的红梅,正回头冲画外的赵峻笑。
赵峻拿手轻轻碰了碰,好像是怕弄疼了她,又用手指来回描绘着画中人的脸庞。
“阿笙。”他呢喃着,缓缓俯身在画上印下一吻,“你到底在哪里?”
画中人依旧是那幅带笑的灵动模样,好像听到了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听到。
赵峻轻轻叹了口气,自白笙离去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一月过去,他的手下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开始他还肯定,白笙不会出城,可在城内找了十多日后,都没能找到白笙丁点身影。他只得将目标放到了城外,甚至特意着人去白云观询问,可都没找到。
他知道自己在找的同时,还有一批人马也在找着白笙。他整日都怕自己比那批人马晚找到白笙,又担心自己这样大肆寻找会给那批人浑水摸鱼的机会,只得将寻找的动作转为私底下偷偷地找,哪怕天天心急如火,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
可任这两批人将这座城连同城外的村子一起仔仔细细翻了个底朝天,也依然摸不到白笙的踪影。她就好像一簇烈火后的青烟,诞生时耀眼,消散时迷离,而后便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若不是还有杜康,还有裘老,还有刘伯,还有青琅轩,赵峻都要以为白笙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他又揉了揉额,又将那沓密信拿过来接着往下看了。
稍后,他一把把密信丢在了桌子上,赶忙唤了杜康进来。
杜康此时正在门外。
和赵峻相同,他也在担心雨水的安慰。
一边担心,一边心里还有点恨。这小丫头,几乎是他陪着长大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其他人给骗走了呢!而后又有点发愁,雨水那么天真,白笙又是个跳脱的性子,不会受了什么委屈吧。
雨水这一走,整日里他都是心慌的,一闭眼就是雨水受了欺负没人管的样子。
就连赵峻喊他,他也因想的太过入神,愣了几秒,才赶快应了声,进门了。
不料他才刚刚进门,就被赵峻招呼了过去,接着手上就被塞了一张纸。
他未看先问,“世子,这是……?”
赵峻起身,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听到他问,还不待杜康说完,手一挥就打断了,“你先看!”
杜康有些讶异,带点忐忑地去读了这封密信。
密信内容粗看一下没什么特别,只是说疤子王在客栈之外,还开始接算命卜卦的生意了。
杜康皱眉,按理说这消息,是不应该传到赵峻的案上的,等他又往下看了两行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疤子王这生意做的确实奇特,不看相,不摸骨,想测字的写个字,想算命的给个八字,递给疤子王后,三日后就可以等消息了。从头到尾,谁算的,怎么算的,没人知道。
一开始时,大家也都是以为疤子王手头紧,想了个方法敛财。住客们手头上有点余钱的,也都去凑了个热闹,想买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