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时做了调包之举？" 严力既惊且怒。

"你猜呢？"

花英淡然应答："在鬼蜮之内，唯有我认可之物方为真实，否则你所见的一切皆有可能是虚妄...那么，有趣的变故出现了，你又以为何为真实呢？"

"亲眼所见？亲手触摸？抑或是鼻嗅所感？"

"当一切皆成虚假之际，你会察觉整个世界也随之虚伪，而此，即为幻境之奥妙。"

"此乃极具趣味的神通吧。"

"不可置信！你所依仗的鬼蜮之力源自厉鬼，岂能动摇黄金之真，这是举世驭鬼者皆知的事实。" 严力咬紧牙关反驳道。

花英回道："我虽无力撼动黄金本身，难不成还不能左右你的眼目么？你以为刚才丢弃的那物真是骷髅头颅么？"

难道？

严力心头剧震，赶忙将落在不远的骷髅头拾起。

"你能否肯定，此刻握在手中的颅骨，仍旧是你先前丢弃的那一颗？"

花英再度开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事毕之后你不肯信我，我又何尝能够全信于你。宝盒不可分割，纵然你功绩卓着，但我亦非无功之人。"

"首先洞悉此鬼之律，寻得其踪迹者，正是在下。"

伴随话语落地，只见花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金光熠熠的宝盒——正是严力此前用以囚禁无首鬼的那个。

倘若花英手中握的是宝盒，那意味着严力手中的……则必然是那枚真实的人头无疑。

"可恨。" 严力内心暗骂。

他又一次慌乱地将手握之人头弃掷而去。

如今，他心智已被鬼蜮的真假莫辨所惑，辨别不清这鬼蜮中何为真，何为假，与此同时，内心深处竟也萌生出一种庆幸之感，仿佛庆幸花英并非真鬼，否则怎会这般难以对付？

若是如此，顷刻间便要遭遇团灭的命运。

"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此事处置上你有权做主，你想如何处理？你不会打算独自吞下所有吧。" 严力说道。

若花英执意独占，他也确实无计可施。

花英道："尽管我们在利益分配上有所不合，但我终究是个坚守原则的人，如若为人失去了底线，那人与妖鬼又有何异？因此...之前的协议照旧执行，但这宝盒由我暂为保管，你负责联络买主，但洽谈交易之事必须由我亲自出面，你觉得如何？"

"......我尚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严力叹道："那就依你所言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