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教导员：你完了！　　　　童刚猛地转头，心中的诧异无以言表：苏晓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说一开始他听得有些迷糊，她也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时轻时重，他没听太全，只听了个囫囵。但最后一句话，他懂了。　　　　他的心里有根弦，轻易触碰不得，一碰就破了。　　　　他心里的那根弦，就是他和兰子的婚约，还有他对苏晓的感情的取舍。　　　　两者虽然矛盾，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又必须怎么做。　　　　但是听着苏晓的那些自言自语，他的心里却又存了一丝怀疑，总觉得是哪里不对。　　　　“苏晓……”他皱着眉头转头想问，却发现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苏晓之前一夜少眠，人的精神状态就不佳，又训练了一天，早就累得垮下。吃饱了饭之后，又跟童刚说了那么多话，心灵的彻底放松，竟让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童刚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小女兵睡得天昏地暗，一点设防也没有。他高兴于她对自己的信任的同时，又在心里暗暗地想点醒这个迷糊的小东西。跟男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难道就不能设点防？就这样毫不设防地靠在他身上睡着，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他很想把她摇起来，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她是真累坏了。　　　　但是接下来，又有了为难的事情。她睡着了，难道他要抱着她去女兵宿舍？这会影响一个女孩的清誉。　　　　“把苏晓交给我吧。”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童刚回过头，却发现是何军医。　　　　“我送她回去。”何军医又说。“你一个大男人送女兵回去不合适。”　　　　童刚这才把苏晓交给她，看着她轻轻靠在何军医肩上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如玉般白润。他甩了甩脑袋，把这种奇异的想法抛却。　　　　何军医扶着苏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望向童刚：“童营长，我希望你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不要辜负一个喜欢你的女孩。”　　　　童刚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愿意去伤害。”　　　　何军医瞥了他一眼，想起宋教导员说的那席话，又觉得好笑。　　　　难道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看他的表情，显然还不知道苏晓就是苏兰，自始自终两个人就是同一人。　　　　何军医倒没想过要把真相告诉他，如果一定要在他和苏晓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倾向苏晓，虽然她和童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说：“童营长，婚约和爱情，有时候并不矛盾。”　　　　童刚回到办公室，灯光还亮着，宋教导员正埋首方案中。见到他回来，宋教导员朝他招手：“童营长，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份情报。”　　　　童刚走过去，拿起他递过来的情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这份情报，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你去找小苏之后没多久，从团里传过来的。”宋教导员解释。　　　　童刚将拳头打在了桌子上，怒道：“可恶！这已经是他们第几次了？”　　　　宋教导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已经有十几次了，总是打完就跑，逮不住他们。这次竟然还动起了边界百姓的心思。”　　　　“这次是哪个兄弟部队上去的？”　　　　他们营有训练任务，自然也就没有通知他们，否则这次上的依然是他们营。　　　　“老豹团的三营一连，那可是个英雄部队，当年抗日和内战都立有赫赫战功的英雄连。”　　　　这个老豹团，童刚自然知道。那是另一个旅团的下属团部，三营一连更是个战斗连。他记得没错的话，兰子的二哥好像就在那个连。　　　　“你确定，是老豹团的那个英雄连？”童刚又问了一句。　　　　在得到宋教导员确定的答案，童刚沉思：“有老豹团的英雄连过去，那些越国士兵很快就会撤退。我们和他们打过太多次交道，他们只会小股骚扰，但不久战，打完就跑是他们的作风。”　　　　“我自然不担心兄弟部队会吃亏，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军区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定，打他一次大仗。”　　　　童刚毕竟是在军院长大，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国与国之间，哪能那么容易。打容易，但是后续的善后工作就得跟上。这不是军区能够决定的，这事得上面下决定。”　　　　两人又就这小股骚扰战事件讨论了许久，直到熄灯号响起，这才歇了再继续讨论的心思。　　　　回主官宿舍楼的时候，宋教导员随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去军区查苏晓的档案？”　　　　童刚一愣，把这事给忘了。苏晓身上可还背着敌特的嫌疑，要想洗清她的嫌疑，只有把档案调出来。　　　　但是军区的档案，可不是那么好调的，他的身份不够，级别也不够，人家未必会理他。　　　　看来，这事还得老对子出面才行。　　　　此时，数百公里外的军区大院，童家灯火通明。　　　　童政委正在听着收音机，很快他就调频到了军事频道。　　　　正听着，客厅突然传来电话铃声。童政委瞄了一眼，就见到妻子胡团长接起电话，听了会，朝他喊：“老童，军区的电话。”　　　　童政委虽然偶尔需要接受审查组的调查，但是军区的职务还在，工作的汇报也会到他这，会议更是少不了他的参加，只不过建议的多，下命令的少罢了。　　　　电话是军区的□□事打来的，军区紧急下令与会。　　　　他不敢怠慢，换了军装就带着警卫员出了童家，后面传来胡团长的声音：“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吗？”但哪里还有童政委的身影。　　　　军区，果然灯光通明，他到的时候，差不多其他的首长们也到了。来的都是军级以上的首长，人数不多，但个个在重要岗位。　　　　“这么急的把你们叫过来，有一件紧急的事件要跟你们商量。”军区的司令员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几位军级干部都面面相觑，就听司令员说：“越国小股部队总是骚扰我边界，这事大家都知道。他们吃我们的粮，却反过来打我们国家，这事大军区首长都憋着一肚子火。但这事，上面没有下命令，我们这边也不好开战，否则国际舆论对我们不利。”　　　　这事，大家都知道。自从越国有了老E国的支持，就越发的对我们不满，骚扰这是经常有的事情。各旅团也都有部队参与过小股作战，只是越国太狡猾，一直没有好的成效。　　　　“这次越国的骚扰战，由老豹团出面打击，这个命令是我签发的。但就在刚才，老豹团传来消失，他们遭到了越国的埋伏战，伤害惨重，甚至还有人员伤亡。”　　　　一个团的伤亡过半，这个代价确实有点儿大，也难怪军区的首长会连夜把他们叫过去。　　　　“听说，这此会中埋伏，是老豹团那里有奸细。”另一个副参谋长说。　　　　“查！这事得严查！从上到下，每个部队都得严查，一发现敌特，不管是否嫌疑，都严密监视起来，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先行关押。”　　　　整个军区，因为司令员的这句话，而充满无声的硝烟。　　　　当夜，全军上下，展开了一场大彻查。　　　　童刚所在的营，因为在青坛岭训练新兵，所以这股查敌特的火还没有烧到他们这里。　　　　因为今天与苏晓的那一番交谈，这让他一直无法入眠。　　　　苏晓俏生生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中毒了。　　　　原因是宋教导员的一句话：“童营长，你这是喜欢上苏晓了……”　　　　当时他还嘴硬说没有，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宋教导员却一语双关地说：“童营长，你完了，这个思想很可怕，以后有你被打脸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一室的黑暗，却并没有让他的思维宁静下来。　　　　他又想起他与苏晓的那番对话。　　　　“营长，你爱我吗？……是因为婚约，还是与婚约无关？……我也曾经有过婚约，从小订婚的那种……营长，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面前……”　　　　这些话单句都没问题，可是连在一起，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当时她说的颠三倒四，他听得也迷迷糊糊，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他细细地想了这件事，从头到脚，苏晓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窜连起来。　　　　他突然坐了起来，不对！这事不对！　　　　这一想，他几乎从床上摔下来，怎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