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兖州,我也穿过一回裙子,也没见先生夸我。今日先生嘴上是抹了蜜么?”登上马车后萧子昂还不忘调侃容慎,容慎也丝毫不惧地回答道:“粉色娇嫩并不适合殿下。”“鹅黄不也是吗?”萧子昂玩心大起,她倒是不知道容慎对于女子衣着也有研究。
“殿下五官明艳动人,周身气质又端庄大气,鹅黄色能更好的衬托殿下。”容慎自幼被自家母亲熏陶,虽不大懂女子着装的繁琐程序,但至少能看出什么颜色适合萧子昂,他一边说一边送袖袋里拿出一根镶嵌着东珠的步摇插在了萧子昂头上,“殿下头上太素了些,今日这一身配这只步摇刚好。”
萧子昂还没来得及深究容慎为何会随身带着一只女子用的步摇,就听见外头白银说道:“两位主子,张家别院已经到了。”“这么快?”萧子昂略有些惊讶,“不是说在城外吗?”
白银听到她问起,赶忙解释道:“今日早晨的消息,张县令之子临时改了地方,不曾出城。”容慎率先下车,伸出手示意萧子昂扶着他,“在哪儿都一样,能达成我们的目的就好。”萧子昂倒是没拒绝容慎的好意,直接就着他的手跳下了马车,“咱们今天什么身份?”
“南诏顾家嫡长子顾时安和妹妹。”
“顾家?”
容慎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顾家富贵,这些年在内地的生意都交由了长子顾时安打理,但顾时安为人低调基本上没几个人见过他本人,借用他的身份正好合适。”
萧子昂刚站稳,门口长相凶恶的小厮就立刻过来驱赶:“什么人敢在张少门口逗留,没事赶紧走啊,别怪小爷没提前警告你们。”
容慎一把擒住小厮指指点点的手,轻描淡写地往后一弯,“我这人最恨有谁指着我,滚进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张少,南诏顾家来访,请他一见。”
“哎哟哎哟,你你你,你给我等着!”小厮强忍住钻心般的疼痛将自己的手指从容慎手里救回来,恶狠狠地看了容慎二人一眼,在容慎看过去的一瞬间又怂了,慌忙逃进了门内。“真金跟着我们进去,白银你守住马车。”容慎将萧子昂的斗篷从车上拿了下来,一伸手就将萧子昂给团团围住,“如今正值隆冬,要爱惜身子。”
萧子昂扭了扭身子,她乃是习武之人哪里怕这些,但面对容慎的关心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还是老老实实地穿着了。
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就听见身后这座别院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着二人拱手:“今日一大早院中就有喜鹊叫,原来是有贵人到访,失敬失敬。在下是张家的管事张武,二位,里边请。”
容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武,“本少爷要见的是你们张少,让一个管家出来打发我算怎么回事,小妹,走了。”说完容慎就当真转身朝马车所在的方向走,萧子昂赶忙跟在他身后,“这就走了?”“他会留住我们的。”
“诶,两位别急啊。”果然不出容慎所料,张武一见二人要走,慌里慌张地追上来,“我家少爷此刻正在见客,实在抽不出身才让我来代为接待二位,二位随我入府稍等片刻,我家少爷即刻就来了。”
“哼,我还当他有多大的架子,连我顾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容慎冷哼一声,在张武不停的赔笑之下才总算是抬脚往别院里头走去了。
萧子昂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老狐狸就老狐狸,变脸都不带犹豫的,方才是清冷疏离贵公子呢,门一开就变成了嚣张跋扈大少爷,她此刻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顾时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和容慎做朋友。
张家这座别院不大只有三进,却也装饰的精美异常,张武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我家夫人的娘家就在隔壁青云县,每年都有亲戚来往,这座别院就是专门给夫人娘家来人时准备的。我家少爷偶尔会在这里待客,他一会儿忙完了就会过来,还请两位在这暖阁里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萧子昂一进门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厚重斗篷,容慎很自然的接过去替她挂好,“真金,你去那边看看。”真金点头应是,趁着张武离去的空隙就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萧子昂不由得问道:“真金白银这名字,一听就铜臭味十足,该不会是顾时安给取的名字吧?”
“聪明。”容慎笑了笑,“他从小和我一块长大,父亲把真金白银给我的时候他正好也在,就擅自做主替我取了名,小时候不觉得,长大了倒也习惯了。”“他俩就没反抗一下?”萧子昂有些好奇。
“白银对这个名字是有过不满的,但我没说过要改,他也就忍着了。”提起这事容慎脸上也难得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毕竟他哥哥那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也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对。有机会介绍时安给你认识,他那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不要嫌弃他就好了。”
萧子昂摆了摆手,“诶,也不用这么说你的兄弟。我倒是对他挺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跟你做朋友,找你这么说他应该是个跳脱的性子,你能忍他这么些年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