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钱关南一巴掌扇在了钱凤玉脸上,他气的脸颊通红,身边的下人赶忙将他拉开,长随劝道:“驸马爷,好端端地你打三少爷做什么。”
“滚!都给我滚!”钱关南怒从心头根本不管长随的劝告只想让所有人都出去,长随也不敢再劝,只能看向钱凤玉,“三少爷,驸马爷今日在城外查账也不顺利心头有气,你多担待。”
说完也不敢多停留立马走了出去,一旁伺候茶水的下人也动作麻利的带着还没来得及上的茶水点心麻利的撤走了,三少爷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两次大长公主府,每一次回来都会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她们已经习惯了。
钱凤玉抬手摸了摸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不由得冷笑一声,神情冰冷的看向钱关南,“真不愧是被世人称赞的完美夫妻,竟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错全部归结到我头上了么?你还记不记得我也是你的儿子?”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要打你!若不是你常年不在家,你母亲会把凤林宠成这样吗?若你这个做哥哥的能时时规劝弟弟上进,你母亲至于为她操心到这个地步吗?”
钱关南早就看不惯这个大儿子的所作所为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就是路上碰见了也当做陌生人一般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个长子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做钱家人。
钱凤玉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出声了,“哈哈哈,怪我?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原来你心中竟是这么想我的,难怪啊,难怪。”
“钱关南!我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凭什么我要为了他的人生负责,你才是他的父亲,圣人云子不教父子过,可不是兄长的错!就算是长兄如父也讲究父母双亡,他钱凤林的父母可还活得好好的呢,轮得到我来管教他吗?”
钱凤玉抓住钱关南的手阻止了他再一次想要落下的巴掌,
“我只比他大了四岁,我能管什么。
当初他和我一起跟随暮山先生学习的时候我就劝过母亲让她督促凤林学习,莫要让他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他体弱不如我康健,在学堂一坐就是一日撑不住很正常,母亲是公主将来他也不愁前程,随他去就是。
我离家后第一次替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我就劝过你们,这京城里多的是我们惹不起的人,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他有位长公主母亲而让他三分。你是怎么跟我说?你说这京城里没几个长公主府不能得罪的,让凤林避开那些人就是,结果呢?转头就撞在武安长公主的枪口上被她揍的半年下不了床。
如今不但不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钱关南,我劝过了,是你们做父母的对他放任自流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与我无关。”
面对驸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钱凤玉反而觉得说不出的舒心,“我生病不想去学堂的时候你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病痛就打退堂鼓;我想要和同窗出门玩耍的时候你说作为长子我该专注学业为了将来支撑长公主府门楣努力而不是沉迷享乐;我与兴王世子发生冲突你说兴王是宗室之首不能得罪压着我上门道歉,最后还是兴王妃深明大义知道这不过是同窗之间因为课业争执了两句罢了。”
“百姓间有句俗语,叫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孩子哪里又不疼的。可谁都没说手背上的肉最少,而往往人们在抵挡伤害时会选择用手背去抵挡,从而护住柔软的手心。”钱凤玉推开钱关南见他跌坐在了椅子里,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施施然站起来。
“从十四岁起,我就替钱凤林收拾烂摊子到如今十年了,我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已经仁至义尽。在他接下来的几十年岁月里,规劝也好责骂也罢还是想现在这样娇惯他放任他,都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与我无关了。”
“钱驸马,保重。”
随着钱凤玉的离开大长公主府彻底陷入了安静之中,容慎和赶来看热闹的顾时安坐在大长公主府附近的茶楼上看着钱凤玉一脸冷漠的从里头走出来,“去,把钱三少爷请过来。”
“你想帮他?”顾时安看着白银前去请人不由得问了出来,他有些看不懂容慎的意图。
“不是我想帮他,是先帝想拉他一把。他自小其实是跟着他的师傅暮山先生长大的,暮山先生因病去世后他才回到大长公主府生活。先帝欣赏暮山先生也看重暮山先生的这位关门弟子,你以为钱凤玉为何在吏部主事的位置一呆就是那么多年,钱凤林又为何横行京中无人敢惹?”
“先帝把钱凤玉留给了皇上,而京中大多数人都是看在大长公主和钱凤玉的面子上在面对钱凤林的时候选择退了一步。我只是相信先帝的眼光。”容慎看着跟在白银身后缓缓走上楼的钱凤玉,朝他笑了笑,“钱三少,坐。”
“这位是南诏顾侯世子,顾时安。”
“幸会。”“幸会。”
等两人打过招呼后容慎笑着递了一瓶玉容膏给钱凤玉,“驸马下手挺重啊。”钱凤玉接过容慎手里的小瓶又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打过的地方,苦笑一声,“他回府后我就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谁知道他听完连缘由都不问一句就直接给了我一下,我竟是连反应都来不及硬生生接下来的。”
“原本还想慢慢筹谋,如今倒是等不得了,容大人说得对,这家人会彻底拖垮我,我可不想将来还要继续给钱凤林收拾烂摊子。”钱凤玉有些无奈,他其实一直有在慢慢脱离大长公主府,在外独自居住的他鲜少回去,同僚间若是不熟悉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长公主之子。
容慎倒了杯茶给他,“长公主的意思,想换掉西凤关总督,那是方傲的人如今她不在那儿无法压制对方,恐对西凤关的军队多有压制和掣肘。若你愿意,我荐你去。”
钱凤玉瞪大了眼睛,“当真?”
西凤关远在千里之外,钱家和大长公主府手在长也伸不到那里去,只要他点头就会被彻底划到长公主的阵营里头就算是母亲也无法管制他。
“当真,只是要先想办法搞定魏启林。”容慎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钱凤玉定睛一看顿时会意抬手就抹掉了,速度快到坐在对面的顾时安都没来及得看清。
“我明白了,这事交给我来做。只是有劳容先生在皇上和长公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助我早日脱离苦海。”钱凤玉笑着饮下杯中的茶水便起身告辞。
“你俩说什么?他就这么走了?”顾时安看着钱凤玉离开的背影仍然不解,却被容慎接下来的话给震的不轻。
容慎敲了敲桌子,“那不关你的事。准备一下,长公主要见你,她有意将内务府所辖产业单独拿出来交给你打理,你回去找大长老要一份内务府产业的资料,明日随我进宫。”
“啊?”顾时安傻眼了,内务府的产业?那得是多庞大的体量,他搞得定吗?“喂,容慎,你回来!”顾时安看了一眼容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极品碧螺春,咬了咬牙一口喝掉杯里的茶赶忙去追上容慎,“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