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微臣告退。”徐祥见萧子昂仍旧面色凝重,便知道她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自觉地拱手行礼离去,他只期望自己能早日同妻儿见面能早日脱离帝京城这摊浑水。
等到徐祥离去,萧子昂压低了声音对玲珑说:“联络七星今夜入宫见我,所有人都要到场,不得有误。”
“明白。”玲珑放下手里的茶壶,走到萧子昂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璇玑大人此前传了消息过来,徐家派了人到处在找他,他有些不堪其扰,想到京城来躲个清静,奴婢还没回他消息,您看这?”
“让他来吧,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萧子昂皱眉,璇玑的行踪不定国内鲜少有人能找到他,徐家倒是有些本事,竟能惊扰到这位。
萧子昂拍了拍玲珑的手示意她停下,“你出去一趟,去容大人府上找他的管家,问问他天机阁中是否有关于神医璇玑的消息,有没有人买过?然后你直接进宫回话。”
“是,奴婢明白了,要替您安排马车吗?”
“嗯,我先回宫,你安排好了之后替我带份桂花糕。”
萧子昂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夜没睡此时倒是真心实意的有些困了, 她此刻急需一场酣睡来调整她的状态,才能更好的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另一边的容慎在和钱凤玉会面后叶突然陷入了一个怪圈,钱家的账目上找不到任何关于那座别庄的银两的线索,将钱慕山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圈除了钱凤林以外也无其他人插手的迹象。
这座别庄至少经营了有三年的时间,每年都有不下十万两白银失踪,而且钱慕山除此之外在整个京畿范围内还有这三家青楼两家赌场也是同样的状况,每年账簿上收益的银两至少有九成消失不见。
无论是钱家中馈的账簿还是钱凤玉在书房内找到的那本神秘账簿,都没有体现出这笔巨款的去向,容慎粗略估计了一下,钱慕山名下所有的财产加在一起每年至少可以创造近百万两的收益。
而这笔钱,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
容慎坐在大理寺的班房里抓了抓头发,眼下查银子已经查进了死胡同,他决定换一条思路,穿好斗篷出门去找顾时安。
顾时安自从接手了内务府的产业后就忙的不可开交,成日里在城外的各个皇庄铺子间奔波,拿着萧子昂的令牌带着一队飞鸾军的士兵处理着依附于这些产业吸血的蛀虫。
今天好不容易回城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就在半路上遇见了来寻他的容慎。
见容慎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这人又熬大夜不睡觉,也忍不住吐槽道:“我说容大人,你老这么不睡觉小心哪天突然就猝死过去了,当年在南诏陈家那小子怎么走的你可一清二楚。”
“陈家少爷是因为马上风死的,不是熬夜猝死的。”容慎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年这事在南诏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他特地去翻过卷宗。
顾时安被噎了一下,他只听说是猝死,哪里知道什么马上风……而且马上风这种事情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嘛……“你找我有事?难得见你在半路堵我。”
“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容慎示意顾时安上马车,等到人上来了才把手中的卷宗递给他,“以你之见,每年上百万两白银的收益,如果要带走,怎么才不引人注意。”
顾时安看完了卷宗,也忍不住感慨道:“好家伙,你们帝京人脑子是活泛哈,会挣钱的能人不少嘛。”
他想了想才很郑重地说道:“百万两白银……这数额太过巨大了,若是现银走在路上必定会惹人怀疑,也很容易引来官府或路边的山匪并不安全,最好是走钱庄。”
“钱庄?”
“没错,就是钱庄。大周境内的钱庄做的最大的有三家,一是北方境内的隆昌号,背后是梧州最大的世家张家,二是西边的通银商号背后是晋州八大家所组成的商盟,三就是我南诏顾家旗下的聚宝号。”
顾时安点了点卷宗上容慎所统计出的上百万两白银的数目,“目前大周境内我所知的能够经手上百万白银而不引人注目的只有这三家。钱庄每日银钱流水之巨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以聚宝号为例,每年各地分号都会到总号合账。”
“为了保证这些银子的安全,聚宝号每年在聘请江湖高手做护卫和组建镖局培养自己的镖师队伍上所花费的银两都是天价,甚至有时候官府都会派兵进行护送。如果钱慕山的银子当真给了别人,那么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合法的将银子运出帝京,那就只有这一条路子。”
“还是以聚宝号为例,聚宝号每年岁末年初出入帝京城总号的银子,就不止这个数,至少是这个数的五倍以上。”
顾时安的话让容慎陷入了死胡同的思维突然一下子跳脱了出来,钱庄。
他突然间苦笑了一声,自嘲道:“我只想着他这笔钱来的不光彩,却没想到这一点,钱庄存钱,哪管你钱是从何而来,钱慕山名下这么多家产业,各有各的收益,对于钱庄来说是大户,供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人多管闲事。”
容慎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顾时安的肩膀,“聚宝号总号的掌柜在帝京城里吧?跟他约个时间,我有事拜托他,辛苦你了。”
顾时安倒是没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行啊,没问题,倒是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容慎紧张了一夜的思绪在这会儿终于松懈了下来,止不住的困意席卷而来,他打了个哈欠,从顾时安手里将卷宗抽了回来,“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