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功的前提,就是绝对不能被困在内宅之中,只有走出去,见到容慎的面,才有那个机会实施。只要能够离开这个小院,她有的是办法离开刘月娥。
玉儿的话戳进了刘月娥心里,是啊,她若是被父亲关在家里又怎么能够见到容慎,若是见不到容慎不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驸马吗?
绝对不行!
刘月娥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赶紧把屋子里收拾干净。”
玉儿答应了一声,拿着簸箕和扫帚将满地的碎片收拾了之后就退了出去,也不管刘月娥在想什么,转身就找了守在门口的婆子说情,想要见梅姨娘一面。
守门的婆子早得了梅姨娘的吩咐,见玉儿求到了她这儿,便做主拿了玉儿的一枚银簪揣到自己怀里,然后就出门去找梅姨娘了。
玉儿见婆子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下来,便知道是梅姨娘一早就吩咐过,心下也就了然了,她不动声色回到屋子里,照往常一样伺候着刘月娥梳洗。
等到刘月娥躺下了,情绪也平稳了下来,玉儿才故作不解的问道:“小姐,奴婢实在不知,按理说老爷如今的职位也不低了,正三品呢,这满帝京的贵公子不是任你挑选么,为何一定要嫁给容大人呢?”
刘月娥睨了她一眼,“容慎那是一般人吗?那可是大周最年轻的二品大员,又是帝师,跟了他不仅是我还有刘家都是至少三代的富贵日子。那些贵公子也就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早就坏透了。”
见玉儿仍旧是一脸懵懂,刘月娥到底还是看在她从小同自己一起长大的份上多解释了几句,“大周律法规定除皇帝特许的世袭罔替的爵位之外,任何等级的爵位都是三代降袭,想要长久的富贵,难!但容慎不一样,以他的地位和皇帝对他的信任,世袭罔替那是迟早的事!”
玉儿见套到话了,也不装傻了,“原来如此,可是小姐……那可是武安长公主啊,容大人是她选中的驸马你同她相争岂不是把人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富贵没挣到反而害了自己……”
“怎么说话呢,少在这儿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刘月娥得意洋洋的一扭头,对着铜镜欣赏起了自己的容貌,“都是女人,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能有什么乐趣,知情识趣的才有味道。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玉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她攥在手心的帕子此刻已经不成样子了,眼看着内室里床上的刘月娥呼吸渐渐平稳,她拿走了屋里唯一的一盏灯,“你执意送死,我拦不住你,可你要带着我一起,就别怪我背主了。”
梅姨娘坐在自己屋里听着婆子的汇报自己都不敢相信,“玉儿?她不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婆子也笑道:“玉儿是家生子,她老子娘都在刘府干了几十年了,哪里能为了大小姐的一时冲动就搭进去全家性命呢。再说了,她帮着姨娘和老爷劝阻大小姐犯傻,也是忠仆该做的。”
梅姨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多照顾她一些,若是她有什么消息就帮着传个话,别让大小姐察觉到什么。”
“老奴明白,请姨娘放心。”
婆子走了,梅香替梅姨娘倒了杯热茶,“奴婢有一计,可彻底绝了大小姐的后路,姨娘可要听听看?”
“先去搜罗一些帝京城里的公子哥,要那些因为各种问题无法娶妻的,好好替我们大小姐筛选一番。”梅姨娘心里门清,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根本不愁人娶,娶不到妻子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什么流连青楼、妾室成群、已有庶子、婆母无理小姑闹事等等不胜枚举。
这些人娶不到京中真正的豪门世家精心教养的嫡女,但庶女或小门小户的嫡女总会被他们表面上的光鲜迷了心智,前仆后继。
梅姨娘叹了口气,她原本并不打算对刘月娥出手,只因对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左右不过一付嫁妆的事情,且原配夫人留下的东西都还在,基本不用另外再出多少银子,刘家大半的产业日后都是她儿子的,何必去和一个出嫁女计较?
可眼下是不行了,再放任不管,让刘月娥继续疯下去迟早会犯到武安长公主面前,且不说长公主如何,平郡王府那位婉柔郡主也是对容慎倾心多年的人,摄政长公主她动不得,一个小小的巡抚之女她难道还收拾不了么?这两人,他们刘家惹得起哪一位?
哪一位都惹不起,就只能牺牲刘月娥了。
梅香笑着答应了下来,她乐见其成。刘月娥被刘奇娇惯着长大,在外还能装装样子勉强维持一个淑女形象,在家就颇有些原形毕露的样子,嚣张跋扈,对待下人也是十分刻薄。
梅姨娘管家,她是梅姨娘身边的第一人,在府上也算有些脸面,在刘月娥面前照样是非打即骂丝毫不顾梅姨娘的脸面,她对刘月娥这位大小姐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玉儿回到自己房间,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母亲交给自己的玉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起身走到门外,敲响了守门婆子的房门。
“吴妈妈,玉儿请你帮忙,将这枚玉佩交于我母亲,就是花房的刘妈妈。另外,请你帮我转告梅姨娘,玉儿有要事向她禀告,还请姨娘拨冗见我一面。”
吴妈妈看着她门外的玉儿站在冷清的月光下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劲,她收下了玉儿递来的玉佩,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回房间,最终满腹的话语也只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寒冷的冬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