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女俩见到面了吗?”
“还没呢,那位韩先生在淑慧长公主的帮助下算是彻底掌控了恭王府,在他的严防死守之下,直到现在崔大人都没能叩开恭王府的大门呢。”
玲珑替萧子昂换了茶,又指挥小多子去小厨房拿点心,“殿下可要帮他一把?”
“嗯,你去安排吧,让崔安国尽快入宫述职,本宫要亲自见他。”萧子昂捧着茶杯躺在美人榻上假寐,小多子端着点心过来却见主子已经闭上了双眼,也只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玲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跑一趟皇极殿,告诉两位公公殿下的意思即可,无需惊动皇上。”
“奴才明白。”
云澜县主的及笄礼过后,永宁公主府的人就抬着聘礼吹吹打打的到了李家,永宁公主去得早,她还在世的时候同仁宗关系亲近,仁宗即位后就给了永宁公主府的女眷可世袭的爵位,在皇室宗亲里头也是头一遭,但因着一家子都是女眷即使世袭也就无伤大雅了。
永宁公主死后仁宗并没有收回她的公主府,让她的驸马和一双儿女继续住着,二十年过去驸马也垂垂老矣,永宁公主的长子同时也是明乐郡主的嫡亲兄长如今在刑部任左侍郎,也算是前途无量,要迎娶云澜县主的,就是这位左侍郎的嫡长子。
将女儿嫁回娘家,是早就有的打算,但总想着女儿还小还能在自己身边多留两年再出嫁,但萧子昂的一席话还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慌了神。
照辈分,她和萧子昂是表姐妹,但她年长萧子昂许多,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自己这位表妹不是信口开河的性子,再加上最近帝京城内的贵女们都在为了宫宴铆足劲准备……她多少也看出些端倪来。
于是及笄礼当天夜里,她就轻装简从的回了趟娘家,找到了自己的兄长,向他求证萧子昂所说之言的真实性。
兄长给了她确切的答案,北戎和羌狄的使团名单在朝中已经不算秘密,和亲,他们势在必得。兄长让她宽心,大周向来没有和亲的传统,近两百年才送出去三位公主,还是都皇室所出未曾从世家贵女中挑选过,就连那三位公主在大周战胜敌人后也都迎回来了。
尽管如此,兄长在和嫂嫂商议后还是认下了这门亲事,第二天就请了兴安伯夫人亲自上门向她提亲,她的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也就是这个时候李家三夫人才告诉了她及笄礼当天后院里发生的事情。
“什么?那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如此的…跳脱?”明乐郡主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李三夫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自家嫂子,“是新上任的京畿道巡抚刘大人的嫡长女。她如今在京里也算出名了,先是在金玉阁和萧婉柔发生冲突,又是在他人的宴会上和萧婉柔针锋相对的…”
“还有一事,咱们家可能出了家贼。”
“嗯?怎么回事。”
李三夫人挥了挥手,门外立刻就有两个粗使婆子押着一个刚总角的小丫鬟进来,“负责花园洒扫的霜儿,家里娘老子都是李家的家生子,她收了别人的钱,按计划是弄脏刘小姐衣服等她落单后将人打昏了送去前院……当时在前院休息的,只有承平伯家的嫡次子。”
明乐郡主制止了妯娌继续往下说,“把他们一家人的身契都拿来,交给人牙子发卖了,这等家贼我李家决不能容,至于旁的,一概不知,可明白了?”
李三夫人出自翰林府,家中人口简单,并不擅长管家,可胜在聪慧,跟在明乐郡主身后学了这么些年此刻也明白过来了,“郡主的意思是…息事宁人?”
“云澜的及笄礼已经结束婚事也定下了,眼下使臣即将入京不宜横生波澜。你叫上二弟妹,收拾好东西带着府上的孩子们去她宁州的娘家探亲去,京城事毕之前不要回来。”
“云澜也一起?”
明乐郡主摇了摇头,“她身上有县主爵位,宫宴是必定要入宫的,你们几个能躲就躲。”
李三夫人叹了口气,“知道了,家中一切就有劳大嫂了。”
容慎难得参加一次京中的宴会,他和武安长公主同进同出甚至共乘一辆马车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萧婉柔的耳朵里,当即在郡王府里就砸了一地的瓷器。
舒语嫣听见妹妹的声音抬头向往望去,“那位怎么了?”
舒紫嫣一进门便听见姐姐问话,连口茶水都来不及喝刚一坐下就说道:“还能怎么,恼羞成怒了呗。先前同她发生冲突的那位刘小姐,今儿在宴会上被她整治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与此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容大人同武安长公主同进同出的消息。”
在平郡王府住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对于萧婉柔的少女心事她们姐妹俩多少听说了一些,这件事在郡王府实在算不上秘密,唯独被蒙在鼓里的或许只有那位郡王了。
舒语嫣给妹妹倒了茶看着她喝下才说道:“如今我们是客居,就不要惹那些口舌是非了,你也别刻意去打听那边的动静,她也不是个能容人的。”
自从父亲将她们姐妹俩送来京城托郡王妃为她们寻找婆家开始,她就不看好,毕竟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有几个是缺钱的,又有几个是不看家世背景的。舒家是有钱,但远远不够。
当年的平郡王之所以愿意娶姑姑,还是因为平郡王的封地遭了天灾,又有官员中饱私囊挪用了银钱……这才低着头娶了家财万贯的扬州首富家的嫡女做郡王妃。舒家异想天开,想原样再来一次。
但舒语嫣很清楚,舒家真正想送出去的,就是那位正在大发雷霆的郡主。
“我知道,这不是只和姐姐说么,不过姑姑说要带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她已经派人给我们定做新的赴宴用的衣裳了,姐姐,这宫宴我们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