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大河家闹出了人命,按规矩,里正、保长和庄上有头有脸的长辈要一同裁决,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若自杀便许苦主自行下葬,若是他杀,那里正便要去弘农县衙报案了。
“四叔,我那不过就是吵红了眼,话赶话罢了,谁曾想她气性这般大,竟真的吊死了!”
李家庄大半人家都姓李,庄子上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算起来,李大河和李文兴还没出五服,所以平日里他都要唤李文兴四叔。
“你少在这攀亲,我方才瞧过了,你婆娘的脖子上有手指掐过的痕迹,分明就是死前被掐过,杜老三也说,昨儿夜里,他可没听见你家的大黑狗叫唤,所以根本就没外人进你家,分明是你掐死你婆娘后,怕惹上人命官司,才把她吊在了房梁上,假装是吊死的。”
李大河有口难言,也不再辩解,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喊冤。
“李大河,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李文兴狠狠瞪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转头对里正和族长道:“里正,族公,带他去县衙见官吧!”
族长没作声,里正点点头,一挥手,李大河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便押着他推搡。
李大河急了,脸涨得活似煮熟的虾子,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回头看着族长,大声道:“族公,族公,我真的是冤枉的!您老看着我长大的,我可有那胆量杀妻?夫妻间吵架红了眼,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退一万步说,我若真的存了杀她的心,那往日里又何必给她请医买药,白白花去那许多钱财,由着她活活病死岂不是更好?族公,您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杀浑家!”
族长身形佝偻,拄着拐棍,听他这么说,愣了片刻,转头对里正道:“大河这孩子说得也有理,既然他一直喊冤,那就去趟县衙,请沐姑娘过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