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说就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听的!”
袁竺点点头,“正月十八那天我姥爷没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死亡,原来死是这个样子,不管我有多想念我姥爷,我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突然看了看手上的碧落,如果那时候她能遇到顾爷爷,是不是就...?
也不知道姥爷是不是也遇到了像她一样的人?
袁竺深信,姥爷这么善良的人,他一定会在碧落过着幸福安逸的生活。
或许,等她不在了,他们还有可能在碧落重逢,可,可袁竺还是希望他们一家子能在人世间简简单单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我姥爷一直卧在床上,他根本就没有行动能力了,我永远忘不了元宵节前几天,他因为,因为我就是简单帮他弄了一下他的吃喝拉撒,我姥爷就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其实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很辛苦很累的事情,那些都是我妈一直做的!何司昇,我真的很后悔,可是,可是不管我怎么后悔我姥爷都回不来了!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知道我必须要珍惜每一天与家人相处的日子,所以我开始慢慢改变,我告诉自己我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我妈能依靠的就只有我和我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努力,不能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她经常会因压力太大而觉得很累很烦,可是她却不能随心所欲辞职不干,因为与家人的牵绊以及要报答她们的强烈心愿,是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舍弃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你真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何司昇深深看着袁竺,忽然神情凝重地问道:“袁竺医生,你是不是在医院里受什么委屈了?”
这件事袁竺本想忍住不跟任何人说的,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身边的人带来太多不好的能量,可她万万没想到何司昇竟能敏锐地察觉出她的异样。
“你真的受什么委屈了?”何司昇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
“怎么不说话了?你跟我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袁竺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问。
“因为我小时候受到欺负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的家人!”
袁竺撅了撅嘴,“这世上还能有人欺负你啊?”
“当然了,小时候学校里经常有人说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虽然他们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吧,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孤立了一般!”
“何司昇!”袁竺听到这些话后不禁有些心疼起他来。
“我没事,袁竺医生,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看来今天若不得到一个答案,他是绝对不肯轻易罢休的!
袁竺只能无奈地讲述道:“也没啥,就是神外有个副主任晚上带朋友过来做检查,当时技师去抢救室做一个危重病人的床边,大晚上的又没有其它技师,他就很不耐烦地问我技师啥时候回来,我就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还说那我问谁问你们主任吗?他这样让我也非常不爽,于是我就跟他说那你去问呗,结果他立马炸了还一个劲儿骂我说我不会好好说话,其实明明就是他不懂礼貌仗着自己是副主任欺负别人,我说不生气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都是假的,凭什么他要那样骂我啊?而且人家急诊的病人都能表示理解没有吵闹,他一个本院的倒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后来呢?”何司昇脸色超级难看。
“后来他打电话给我们主任告状,然后我被说了几句,其实我真的很不服气,但,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大夫呢,我知道我根本没啥话语权的,那个主任被众星捧月惯了,所以他肯定觉得我让他没了面子,可本来就是他不占理啊,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可我又能怎样?没办法,有时候想要完完全全地做自己实在太难太难!”
“从现在开始有我罩着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何司昇极为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袁竺愣了愣,她的心跳也开始有些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何司昇好像是有史以来除了家人之外第一个对她说这种话的人!
“怎么了?你不信我?袁竺医生,我可是非常、非常严肃的!”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谢谢你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说的那个神外的副主任叫什么名字啊?”
“姓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一问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混蛋竟然敢欺负我们这么善良可爱的袁竺医生!”
呃,他真是...
“何司昇,你能不能跟我正常点说话啊,还有,你以后直接叫我袁竺就好,我批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