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阳因为短时间强行吸收天材地宝，突发高烧，昏迷不醒。

“她上一次吸收的天应玉髓，品级算很高的了，至少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这次吸收的辛夷玲珑塔也是世间难得至宝，又在半个时辰内强行吸收，她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了的。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给她服用强化体质和修补经络的丹药，然后希望她自己挺过来吧……”

赵师兄拿来好几个瓶子，然后一一告诉小满这些药要如何给赫阳服用。

高烧昏迷中，赫阳陷入了剑灵幻境的循环之中，斩杀同胞、歌舞升平、荣华富贵、最后堕入无间地狱，然后再次斩杀……

只有在每一次拔刀的一段时间内，赫阳能趁机与剑灵说上几句话。

“既然他是剑圣转世，你为何不去寻他？”

“他非吾主，吾自有定夺。”

脚下，尸体堆积。

“如今引出这等修行人自相残杀的事来，你满意了？”

“汝心如明镜，应知两事不相干。”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忍目睹。

“你既以认我为主，又为何将这幻境不停转换，来折磨我？”

“此非吾意，汝心魔也。”

脚下尸骨堆积成山。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你现在就连说话声音也同我一样了。”

“……”

“那这心魔我该如何破除？”

“……”

在之后的成百上千次循环中，赫阳都在问剑灵这一个问题，这心魔到底如何破除？但再也没有得到回应。她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吗？没有想过如果不斩杀那些狂暴流民，任由他们处置，她会不会轻松一些？

赫阳也想过，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次与上次的剑灵幻境不同，这次如果真的动摇了，那么必将陷入真正意义上的万劫不复之地。

失去的已成定局，绝不能让我还拥有的的那些东西，我的朋友、我的修为、经历过的事情、还没有经历过的事、没有看过的风景……绝不能放手！绝不会放任，让这些我所珍稀的再次离我而去！

这已经是第几次循环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她站在森森白骨筑成的山巅之上，向下望去，白骨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有一次，那些狂暴流民“咔啦咔啦”踩着骨堆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正要举剑，却从身后被一只巨大的虎掌轻轻搂住，随即身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啸，惊地那些流民四散奔逃。

“阳阳，你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赫阳转过身，看着那只四眼双尾、爪牙双叠、花纹细腻、姿态庄重的双脊虎，心中暗想，它之前就长这个样子的吗？这么说来确实还怪好看咧。

“阳阳，你快点醒来啊！我们马～/……只要你——#&～我们可以……*#～……”

……

“脉搏！脉搏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掉的！赵师兄，你快来看看她啊！”

赫阳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缓了一会后，她的感官也逐渐恢复。这时，她才察觉到身边已经哭成泪人的小满。

“你——怎么～哭了”

“呜呜～你还说呢，你都昏迷了一个月了，脉搏都停了几个时辰，你真的再不醒来，当家的棺材都给你选好了！呜呜呜呜……”

“你是真命大啊，全身经络几乎都被撑爆了，血吐了好几盆都没死，既然你醒了，那么后面的事就好办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你别看赵师兄现在说的那么轻松，你昏迷的时候他也整夜整夜不睡觉，研究怎么救你，我还看见他在丹房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