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阿焕?”
“姐姐,你终于醒了!”
崔焕一看姐姐醒了,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抱住崔尚娴,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猛地一转头,对着陈修远怒吼:“你做了什么啊?!”
陈修远本来只是靠在远处的木杆上静静观望,一言不发,但崔焕这么对他一吼,他脸色到是差了下来。
他做错什么了,轮得到崔焕对他大吼大叫?
他走上前几步,看向崔焕的眼神颇为阴沉。他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崔尚娴,也没说什么、做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是吕纵,他看见陈修远过来,连忙上前,但陈修远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就用力推了他一把。
吕纵退了半步,陈修远侧目。
吕纵连忙低下了头。
“哼,倒是崔家养的好狗。”
崔尚娴脸色苍白,紧紧抓住弟弟的手。崔焕知道姐姐的梦魇之症又犯了,刚才只是着急,才吼了陈修远。
“姐姐,别怕。”
崔尚娴胸口猛烈起伏着,情绪一直不能平静。
“姐姐,怎么回事啊?以前好像没有这么严重的。”
崔焕又觉得是陈修远刺激到姐姐了,上一次也是这样,遇见了陈修远就突然做噩梦。
“姐姐,梦到谁了啊?”
崔尚娴摇摇头,这次谁也没梦见,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阿焕,派人找一下陈修远,别让他乱跑。”
“……知道了,姐姐。”
崔尚娴这些年做过的梦里,没有什么连贯的东西,全部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不过像今天这样,梦里什么都不做的,还真是第一次。
…………
陈修远此时坐在严晟的院子里生闷气,不能对着精心栽培的花朵下手的话就对着野草下手。
切,还问他干了什么?他还没找崔家要精神损失费呢,崔尚娴倒下的那一瞬间,真是吓死他了。
但他也趁机抱了一下她,扯平了吧。她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瘦,肉肉的质感。
陈修远在胡思乱想,忽然,他听见了南边有一些动静。他撇过头去看,瞪大了眼睛,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猴子一样的人,翻过了严府的围墙,满脸紧张地看着他,看着看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越看越惊恐,竟然还冲过来了。
冲过来了!
这叫什么情况?堂堂县令的府邸被人入侵?陈修远一个侧身躲过去,趁机还给了对方一脚,然后那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其实一出手陈修远就发现了,这个家伙的敏捷度和自己比起来差太远了,看到没,他们现在扭打在一起,陈修远躲得很轻巧,那个人根本抓不住他。
那个人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陈修远,然后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摇右摇。
他看到了一扇门,然后他就像一头斗牛一样横冲过去。
陈修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带起一阵气流。
陈修远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扇门通向的正是崔家姐弟所在的东跨院。
犹豫什么?陈修远抽出匕首就投掷了过去,噗呲一声,匕首没进了那人的大腿,献血喷涌而出。
那个人咚的一声单膝跪地,两只手捂住伤处,无言地做出嚎叫的动作却发不出声音。
陈修远看了东跨院一眼,然后,不自觉地像一个胜利者一样走了过去。他看着这个人蜷缩着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他并不知道,他刚才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个,是他在遇到危险时没有联系支援,而是逞能,去单打独斗。用陈皇后的话来说,他以为他自己是谁?
第二个……就是轻敌,甚至他都没想起来,他现在只是半个残废。
陈修远得为他的自大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他现在被凶猛得如同野兽一般的人高高举了起来,眼看就要往地上砸。
陈修远:!!!
这个人明明前一秒还是疼得动不了腿,后一秒就一把抓起了陈修远的脖子和腰,力气大得令人难以相信,像拎起一只鸡仔一样把他举过了头顶。
陈修远努力挣扎着,想用匕首去割那个人的手腕,结果不料扭到了自己的左手,一瞬间扎心的疼痛使得他右手一松——他现在想起来胳膊断了——晚了。
匕首从手里滑落掉在了草丛里。
“啊——!!”陈修远终于害怕地大叫起来:“来人呐,救命啊!”
感觉到那个人已经在蓄力,陈修远大脑一片空白,“母后……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