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陈修远冷笑一声。
狱卒被陈修远的眼睛盯着,心里竟然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感觉这个人比县令大人还要威严?
陈修远也不理这名狱卒,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狄耀,他还是脏兮兮的,甚至因为这一身伤使他变得更惨了。陈修远没有这个本事,从一张脏兮兮的外表去看透一个人的本质,但他莫名觉得狄耀很可怜,他的眼睛很纯粹,像个小孩子。
陈修远转身走掉,临走前想对狱卒说什么,但一看见他那张恶心的嘴脸,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陈修远一直在问自己: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寒碜吗?先有高礼,后有狱卒,他妈的一个一个都想骑在他头上!
难道他们瞎吗?看不出他一身的行头有多贵吗?非要他把亲王的仪仗摆出来是吗!
陈修远在前面气呼呼地走着,一回头看见崔焕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就来气。
“严晟呢?”
崔焕努了努嘴,“衙门里。”
陈修远:“……”
他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
严府
崔尚娴手里拿着婢女找到的玉佩,拿在手里把玩。
“没想到,居然是一块龙骨玉。”
她的婢女唤作敏儿,是家生子,从小服侍崔尚娴,和她关系很近,因此也就敢多问崔尚娴几句。
“姑娘,什么是龙骨玉?”
“一种美玉,有价无市,和一般的玉不一样,这种玉十分坚硬,铁器都难以破坏,故得名龙骨。”
敏儿有些疑惑,“那这块玉是怎么雕刻出来的?”
“用高温,但具体的就要问匠人了。好了敏儿,去看一下阿焕和陈公子回来了没?大理寺的人就快到了,我们要赶紧动身。”
“是。”
…………
陈修远看着崔焕畅通无阻地去找了严晟,忽然就觉得有身份真好。
吕纵没有一起进去,而是和陈修远待在一起,据他所言,是为了看马。
陈修远想去昨天因为心情不好对吕纵恶言相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不会拉下脸道歉的。
“吕纵,我问你,大周的监狱都是这样吗?”
这样,怎样?肮脏,混乱,犯人可能还要担心生命安全。
吕纵想都没想就回答:“差不太多,靠近都城会好一些。”
“……哦。”
说话间崔焕已经出来了,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严县令很生气,他不知道狄耀被关进了死牢。然后我用我的名义去请了大夫,满意了吧,陈公子?”
崔焕切了一声:“陈修远,擅闯官员府宅,当场杀了他都没事,你干嘛要多管闲事?”
“这是多管闲事吗?一个监狱乱成这个样子,一个小小的县尉敢越过县令做事,哼,本来我以为严晟人不错,是个好官,结果连个下属都管不好,他也不过如此。”
他现在严重怀疑昨天严晟就是在骗他!
还有,多管闲事?多管你个头!他这么做是因为承了狄耀的恩,他感激狄耀,他陈修远感激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关键时候狄耀都放了他一条生路!没有和死亡擦肩而过,别人又怎么可能懂得那种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庆幸?
陈修远用力甩一甩袖子,骑着葬寒马,直奔严府而去。
他决定了,他马上就走,他在青阳县就没遇见一件顺心的事。他还要写信给凌郡王,告诉他,他发现了一个功夫很厉害的人,这种人要是人品过得去,不当个将军简直可惜。
他就是有种直觉,狄耀以后,会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