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知道。”

“凭什么？母后，你让她还给我，好不好？”

“三郎乖，拿不回来了。”皇后蹲下来抱紧了陈修远，摸了摸他的脑袋，“三郎，那个小鸭子，那么重要吗？”

“嗯！那个，那个……”陈修远忽然不会表达了，要怎么说？“……那个是情怀。”

陈皇后无奈地笑了一笑，她没办法理解陈修远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郎，对不起啊，母后也没有办法，我们再不放手的话，这件事情就会闹大了，然后那些言官又有话说了。”

陈修远红着眼眶，抱紧了皇后的脖子，咬着嘴唇，偷偷掉着眼泪，终于忍不住，趴在皇后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母后，我不甘心……”

十七岁的陈修远还是没有办法靠近那里，就好像这里被施展了一个魔法，永远走不到尽头。

“母后，我想你了，我能回长安吗？”

“殿下？”

“啊？”陈修远忽然回过头，看见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站在自己身边。“尚娴，你回来啦？”

奇怪，为什么要说“回来了”？

崔尚娴的身体很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她摇了摇头，“殿下，我来，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什么？”

“就是这个啊，傻瓜。”

陈修远伸手去接，拿到手里细看，才发现是鲜红的宝石璎珞项链。“你什么意思？尚娴，你要去哪儿？”

“殿下……”

“你回来！”

陈修远猛地抓紧手里的璎珞，忽然感觉抓了个空，一种空荡荡的心情莫名涌上心头。

原来是梦。

我怎么睡着了？！

“殿下，要喝水吗？”

陈修远脑子还没清醒，但是嘴巴已经动了起来，“冷的白开水，不要生的。”

“是。”

“等等，孤什么时候睡着的？这种时候孤怎么能睡着呢，你们也不喊醒我？”

宋岩这时走了进来，“是我让他们点了安魂香，你是自己看不见，当时你的眼睛都通红了。”

“过去多久了？”

“现在才五更天而已，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那副德行？”

陈修远回想了一下，抓了抓掌心，“没什么，孤忘记了。”

“对了，崔尚娴有消息了吗？”

“有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坏的。”

“额，我还是先说好的吧，你说的办法挺有用的，有一只狗拽着我们的人一路跑到了后山的悬崖，那边还能找到些残破的布片，我们猜测，那里就是他们走的路线了。”

“很好。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地上有很多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崔尚娴可能……”

“不可能！”

“你别急，这也只是猜测。”

“没有这种猜测，他们费尽心思从太傅府掳了人去，难不成就是为了在悬崖边将她杀死？”

“血迹多不多啊？”

“很多，也很散？”

“散？”什么叫散？“后山是吗？我要亲自去瞧瞧，你跟我来。”

“殿下，对不起，我得回长安了。”

“什么？”

宋岩长呼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陈修远，他在陈修远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后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宋岩说——齐王可能要造反了。

“殿下，我也相信崔小娘子还活着，你现在不要急，不要张扬，这些都还未浮于表面，只是可能。长安的事情有陛下，有我们，你在这里注意安全。”

陈修远木然地点点头，“等一下，宋岩，你保护好我母后，就算齐王真的成功了……我只是假设……保护好我母后。”

“遵命，殿下。”

看着宋岩的背影，陈修远感觉自己脑子已经宕机了，怪不得楼度急急忙忙赶回长安，长安可能要有腥风血雨出现了。

“来人，随孤，去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