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去哪里？”

陈修远：！！！

回头看了眼依旧在沉睡的陆泓，陈修远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梦话。他拉了拉被这个小个子蹬掉的毯子，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外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崔家姐弟住的院子外边。

幸好他左手断了，不然他可能忍不住会想翻过去。

好吧，其实他一只手也可以做到，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在外面绕了一圈然后走掉，不出意料，听见了崔焕的读书声。

有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如果路上看见了一个残疾人，你是看呢，还是不看？你可能会纠结，如果你看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你不礼貌？如果不看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你看不起他，无视他？

很难抉择，就像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不明白太阳升起以后怎么和崔尚娴说话？

等一下，额，可能，大概，她不会想听他说话了。

该死的。陈修远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垂头丧气地在周围乱逛，有几次差点引得巡夜的将士把他摁在地上。

没有谁会牺牲晚上睡觉的时候出来醒着梦游的，除了陈修远这个时不时日夜颠倒的人。

喏，又是一批，自从出事后，他们巡夜可频繁了。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看星星。”

“额……殿下需要末将送您回去吗？”

“算了，诶，那个阿香是关押在柴房吗？”

“不，已经移交到地牢里去了。”

“哦，知道了。”

陈修远可没有大半夜看望敌方奸细的闲情雅致，他就是闲的。

“等等殿下，这个灯笼您拿着，免得夜里摔了。殿下您走好。”

嗯？他是笨到不会走路了吗？他怎么可能会摔……哎哟。

地滑。

陈修远接过灯笼，迈着沉重的脚步。偶然间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盏灯笼的亮光，看不清是谁，但是可以看出中郎将专用的制式的盔甲，那么这个人，不是方浩就是吕纵。

方浩不在，他最近几个时辰前前后后忙得不可开交，估计累到可以就地睡着，那么这个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吕将军？”

吕纵一回头，陈修远走进之后隐约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血丝。

陈修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等到方浩那边的事情忙完，就该秋后算账了。吕纵中意阿香，却被利用来为圣月教打掩护，虽说他自己也被欺骗了，但这不是理由。

“殿下，我，我。”

陈修远余光扫着吕纵，很官方地笑了一笑。

“殿下，您能不能饶了我这一次？殿下，我是无心的，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我，我会恪尽职守，尽职尽忠，我……殿下，末将知错了。”

陈修远笑得很没有感情，理论上他同情吕纵，这个可怜的男人被骗了，但是实际上，他很愤怒。

吕纵别的不说，至少一个渎职罪是跑不了的，弄不好还会被扣一个叛国罪，谋反罪。毕竟，阿香也是圣月教的人。

“殿下，我只是被那个女人勾引了，是她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