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看着陈修远,有些心惊胆战,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太子有成为暴君的可能性啊。
陈修远挥挥手,让无关人等赶紧下去,别妨碍他跟书本做奋斗。
“本宫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前提是可别招惹孤王。”
…………
东宫里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很快就传到了许许多多人耳朵里,有的人不屑,有的人畏惧,有的人摇摆不定。
“姐姐,太子做的事情…不太妥。”崔焕自从知道陈修远干的事情,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得多漠视生命,才能下得了这么凶残的命令,不说把人饿死那个,就说五十大板,这和直接把人打死有什么区别?
“是,是不太妥,但是太子很聪明,他心里有数。”
“姐姐,按照律法,皇太子只能仗责下人,不能把人真打死啊,他到底懂不懂规矩?!”
“姐姐,别练字了,你听我说啊。”
崔尚娴放下手里的字帖,慢慢悠悠坐下,给自己泡了杯茶,一切都显得很悠闲,“我不是说了吗,太子很聪明,很狡猾呀。”
“东宫庞大的账目,岂是一时半会儿查的清楚的,这是在敲山震虎。残酷的后果之下,会迫使很多人向太子低头,能查出来并且坚持顽抗的,能有几人?”
“而且难道太子手里没数吗,难不成还真会打死人?打个半死杀鸡儆猴就可以了。”
崔焕听姐姐这么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心里开始觉得太子是个有城府的人了。
“那把人饿死那件事又怎么说?”
崔尚娴想起了一件事情,嘴角勾了勾,“狐假虎威。”
“啊?”
“这一招是曾经皇…皇帝用以惩戒和新月国私通的逆臣用过的,太子效仿,不过是借用一下别人的威名。”
崔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不到太子还真有点小聪明啊。”
崔尚娴对弟弟宠溺地微微一笑,“阿焕,姐姐的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初一,到时候姐姐不在旁边看着你,不要惹事生非,和有些人保持距离,我们一家现在安心做纯臣就好了。”
“……这么仓促?”
“姐姐年龄不小了,快一点也好。”
崔焕语噎,心里舍不得。姐姐嫁人以后,就不能时常和姐姐见面,也不能在姐姐面前炫耀新学会的东西,不能随时保护姐姐……
“知,知道了。”
…………
陈修远下的命令在别人的传闻之下确实有些吓人,怎么听都是一副残暴冷酷的样子,皇帝甚至因此把他叫过去过。但是陈修远也的确如崔尚娴所料,心里有数,面对皇帝的质问,总有话可说,皇帝气得吹了吹胡子,摆摆手让他走了。
这几天严查东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陈修远稍微关注了一下,就是居然有一个忘了是五品还是六品的女官,被按在凳子上打的时候,居然喊出了“我要禀告陛下”这句话,因此收到了陈修远的额外关照,以后这个人能勉强活着就不错了。
不过可能这也是皇帝急吼吼、气冲冲找他的原因之一吧。
陈修远当然嗤之以鼻,做人奴才,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主人,然后才是家和国,她作为一个东宫内宫制度下的人,不听太子的命令,还想着向皇帝告状,陈修远真的很想直接打死她。
就算被当做挑衅皇帝又怎么样,他绝不低头,还真让下人踩到他头上不成?
“殿下,高晴县主求见。”
“啊,谁啊?”
小内侍想起先前县主趾高气昂的样子,又看见皇太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心里想笑,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禀告道:“高晴县主是安柔君主的女儿,是陛下最近册封的。”
“韩祺?”
“是。”
陈修远默然,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就是当天自己让韩家一家三口下不来台,皇帝给了个枣子。
“……算了,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