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光派了两个人去找海力梅,并交待,在尊重她本人的意见下,必须带她来成都。她在那儿是危险的,附近也是危机四伏的。那些乱世分子们,他们习惯了沙漠,也习惯了森林,进入草原,对此而言是非常容易的。
敌特在行动,正义的人也没闲着。
海力梅不愿意走,她已经习惯了草原的生活,离不开生养自己的父母。她思念苏童,一直在等他的消息,等他回来接她去任何一个地方。不是他本人,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也动不了这个女子的心。她是固执的,怕离开这儿以后,苏童就找不到她了。她怀了他的孩子,行走也不方便,挺起个大肚子,多少有些累赘。她这个年龄应当说正是爱情的茂盛期,正需要苏童时刻的恋情。可是,苏童选择走了,离开这儿,找个理由出来,务必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她收到了他的信,不久又收到了一笔钱,还有漂亮的衣服和其他物品。她的父亲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不是一个见钱开颜的人。在这些事实面前,不得已抛开了旧恨,树立了新饿观念。一个怀孕的女人应该和他的丈夫在一起,去长年厮守,那才是家的样子。
他说:“你们的事,是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见过的事。既然来信了,也来钱了,证明那小伙是有天良的。”
在那个时代,苏童寄来的那笔钱已经不算少了。够他们一家子,这儿那儿的花销好几年。为此,他们搬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那儿的牧草更旺盛,买了一顶新的帐篷。
狂躁起来的海力布是威武的,对情报部派去的人根本不在乎。起先,他刚一回来,就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在家的附近溜来溜去的像盗窃分子。他拿出脾气揍他们一顿,还差点用猎枪打死了他们。空放一枪,以示警告,让他们快点滚蛋,滚出那片草原。
海力梅在外面听到枪响,骑着马回来了。像一个美丽的女神,踏着轻快的步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尽快怀胎已经好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保持着柔韧和轻便,这是她本身的体质,也跟长时间的练习有关。
“你们是谁?”她大声的问,手里操起一条赶马的鞭子。
“我们是工人,从成都来,专程来找一个人,应该就是你。请问,你就是海力梅吗?”一个人回答。
“我是海力梅。”
“我这儿有关于苏童的消息。”那人说。
说旁的话,这个海力梅英姿飒爽,魅力十足。一说起苏童,只要念到这个名字时,她浑身都软绵绵的,眼泪都已经包不住了。
“你们是他的朋友?”她含着泪问。
“是呀!”另一个人说,“苏童说你会好生款待我们,给我们酒喝。可是,那位老头子,像是你的父亲,还拿出枪,还扣动了扳机。”
“哈哈哈……”海力梅笑着说,“我们这一带偶尔有土匪,他定是把你们当成了那一伙人。”
海力梅笑起来真美,一口雪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海力梅把他们请进了屋,海力布也过来道歉。这个老头也变得深重了,因为苏童和女儿的事,正是他各人的事。苏童的朋友,到这儿来应该是尊贵的客人。拿出好酒来吃,一面在席间等听消息。他们没有亮工作证,连枪也隐藏了起来。这是绝对的保密工作,是组织上的交待。是去草原上请海力梅,而不是恐吓和威胁,一旦犯了错,处罚是很严厉的。既然是工作上朋友,即使普通人,像这样的人该做什么呢?不是等饭吃,而是帮忙做事,这儿那儿的忙碌着。一个人去帮忙切菜,一个人去烧火做饭。海力布坐在桌上反倒成了一个客人。
情报部的人在那儿呆了两天,执拗的海力布看到了他们的勤劳,待人热忱的态度。白天帮忙割草牧牛羊,晚上连屋也不进,挤在一起睡门外。这情形让海力布想到了多年以前的事。曾有那么一伙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扛着枪一路往前走。饿了吃雪,啃树皮。困了,走不动了,也不侵犯老百姓。这两个人太像了,仿佛就是那伙人里的其中的两个。
不得不说精明的情报部,处事也并不精明。到这儿来,连一件苏童的信物,或则是一份证明,连这两个关键有力东西都拿不出来一样,让这一家子人怎么去相信他们这对陌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