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忆沿着剧组通道,从广州街香港街出来,一路走回家。
平时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这次,她感觉自己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说是家。
其实不过是年前,她在影视城附近找的一个出租屋而已。
单间整租,统共十六个平方,每个月八百块,押一付三。
没有厨房,也没有露天的阳台。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在这一览无遗的小地方里,还能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就是热水系统实在不怎么样。
冬天淋浴,每次没洗上几分钟,那冲下来的水就凉的近乎没有温度了。
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喝过两口热姜茶,她再没吃过其他东西。
倒也说不上饿。
上楼梯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晕乎乎的,走路打飘。
一摸额头,好像有点烫。
她简单冲了个澡,又捂着肚子吐了一通,然后蜷缩着躺倒在床上。
明明夜间的气温应该是更低的,但她却感觉房间里闷热,透不过气。
她起身,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滚烫的身体才感觉到一丝舒服。
微信上,导演刘宏发来消息,简单客套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然后就是通知她明天上午还有戏,不要迟到了。
童忆费力地撑起眼皮回了个“好的,刘导”,然后又在后面加了一个龇牙笑的表情。
这一晚,她翻来覆去,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家里没有止痛药了,她也懒得买,索性就让自己这么一直难受着。
有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在梦里,她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足以颠倒众生的冷峻面孔。
他冷冷看着她,眉眼间全是疏离与鄙夷。
他开口,声音散漫而低沉,却像是千斤顶,有着极有厚度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