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是一个大男人,桑田竟没点重量,轻飘飘躺在他身上,安安静静不发一声就这样被他扛了回来。
沧海打量着床上的人,真是一个有好酒德的人,就是太不能喝了,一杯就倒,不过醉了不撒泼打滚,不骂街打人这一点值得表扬。
他曾见过许多人喝过酒后的模样,实在是可怕可憎可恨,沧海摇了摇头,饮尽酒坛内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只觉得有些热,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大概是醉了一次,所以有了经验,这一次一坛不够他醉的了。
日光渐尽,撒下最后一抹余晖,沧海打了个哈欠,他准备歇息了,瞥到桑田面上的面具时,有了些好奇,上次轻轻一瞥,目光都被银色吸引,确没看清他具体什么样子。
兴许是酒意这会子上头了,催使着他手一点一点摸向他宵想之物,面具光滑没有一丝瑕疵,同桑田的肌肤牢牢贴在一块,就像自然长出来似的。
他本想将面具摘下来,可又想到若是桑田知道了他没经过他同意私自摘下了面具,怕是要生气,想法犹如刚探出头便见到宿敌的土拨鼠一样缩了回去。
他甩了甩头将残余的一些好奇甩出去,准备上床睡觉,晕乎乎的脑袋看到床被人占了,他又懵了,思考着没床,他该怎么睡。
虽说他也会睡在石块或者草上,不过既然有床他为何要委屈自己,他慢悠悠推着桑田,上了另一半的位置,刚刚好,二人不挤,中间还有着缝隙,就这样安安份份睡着。
直到夜深人静,一抹银色的光扫着沧海的眼睛,沧海推了推银色发光体,“别闹”
银色仍不消失,光亮令他难以入睡,他翻了个身光亮像是长在他眼前似的迟迟不消失,他这才睁开眼,面颊是鳞,银发撒下来,闭着双目,除了眼睛鼻子和唇,其他位置皆是银色鳞。
沧海没忍住凑近了下细赏着美人,鳞上闪着七彩的颜色,桑田的唇很薄,他曾听过一句话,说是唇薄的人都很绝情。
这句话,有些不对,以他对桑田的了解,他不绝情。
一抹月色沿着圆洞照到下方的银色美人身上,原先这个圆洞是供他赏月色看的,谁想月色没看几回,这会月下美人是赏到了。
明月下的银色发着格外亮格外美格外迷的光彩,他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直到天亮了,眼睛仍不累,直到银色化为面具,银发化为黑发,眼见他要醒来,沧海这才忙装成睡着的模样。
桑田揉着穴位,脑袋有些胀,昨天他喝了杯酒,然后倒在沧海背上,然后被他扛了回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得了。
他睁开眼看见他同沧海躺在一张床上,慌乱连忙从床侧下来,下来时,差点踩在沧海脚上,他按下心内的紧张,这才想起昨晚他没有回去的事情。
他神色慌张的看向沧海,看到床下倒下的酒坛,手拿起酒坛,酒坛内干干净净,没有一滴剩下的酒,又心想:估计沧海喝醉了。
站着看了好一会床上的人,他才姗姗离去。
本来沧海是在装睡,装着装着他就睡着了,醒来后天已经黑了,他伸着懒腰,身子有些酸,做了好几个拉伸动作,酸意才渐渐消去。
洗漱完毕,他这才去了海边,海面上没有桑田的人影,他本想喊桑田的名字,突然想到自己已有避水珠,可自由出入海,便下了海。
很快瞧见闭合的海贝,沧海敲了敲海贝。
海贝传出桑田的声音,“沧海?”
“嗯,是我”,沧海有些莫名紧张。
海贝仍未打开,桑田的声音从海贝内传出,“我…有些乏,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先睡会”
难不成是他喝了酒,导致他身体不舒服?沧海以为是这个原因,急道,“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桑田的声音带着些心虚,“我没事,我只是困了”
沧海以为他是在强撑,又道,“你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若真无事我立马离开”
桑田仍拒道,“我只是困了,想先睡会”
“不行,我要亲眼看见你到底有没有事”
“…”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沧海仍不走,桑田叹着气开了海贝,沧海弯了腰,海贝只开一点,他就探着头挤进去,紧张的看着桑田,“你哪里不舒服”
桑田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见他确实浑身都正常,沧海这才松下心,他上了海贝问,“那你为何不愿见我”
桑田移开他的视线,“我有些困了,我想先睡了”
“你撒谎”,沧海目光严肃,“你现在神色慌乱,而且你眉心跳了,你又不敢看我,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难不成是因为我…我同你共枕一床的原由”,沧海语气磕绊道,他难得觉得有些不自在。
桑田连忙否认道,“不…不是”,又想着:他…他怎么会认为是这个原因。
沧海不自然的咳了咳,“我们二人都是男子,这些小洁不用多在意,我同你亲近是因为同你聊的来,将你当朋友,”说到这他有了些底气,“兄弟间共枕一床不算什么奇事,你并不用觉得不自在”
桑田现下又懵又脸臊,虽不是这个原因,可他说出来,他竟觉得这个原因说出来没有丝毫不对,他慌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不打算狡辩也不打算解释,毕竟比起他更怕的事这件事更值得他倾向。
既然解释完了,沧海问,“那说通了,你还不舒服吗”
桑田磕绊道,“没…没有了”
沧海坐下来,“那你为何不想见我,别说想睡觉这个借口”
桑田不知怎么回答他,无论哪个回答,他觉得都不会让他满意,索性转移话题问,“昨…昨日你送我回去,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沧海想到昨日,忍不住笑了笑,“你醉了也不耍酒疯也不骂人,就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桑田“嗯”了一声,也不知为何明明同别人一起,他虽算不上健谈,可也算不上无话,可面对他,他很多时候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明明初识那日还聊的那么痛快,明明未见他那副样子之前,一切都还很好。